郝靈拿了有零有整的一百一十來萬。陳律師和輔導員都覺著她虧了,這二十多年的五十來萬,按物價上漲十年后該多少?偏郝靈還特主動的在公安局寫下:解除和鐘心心的法律關系,鐘心心不必對陳春霞進行贍養義務。
高家人也很不懂,只能理解為驟然失去孩子刺激太大。
私下高父對家里人說:“說是這樣說,但人老了咱不能真的不管。”
鐘心心懂事的點頭:“爸,我知道的,我會定期去看她的。”
高夫人立時心疼:“委屈你了。”
高父有些生氣:“怎么委屈?人家陳春霞舉一人之力供心心上大學,有幾個別人能做到?”
高夫人不說話了,臉上全是不高興。
沒辦法,女人就喜歡比來比去,那個陳春霞,哪里都比不上她。可連她也不能不承認,鐘心心遇到這樣的母親是幸運的,便是現在這個年代,多少鄉下的女孩子還有被家里攔著不讀書早嫁人早打工的呢。若是自己呢?高夫人自己對自己說,自己也不差。可差不差的,她自己知道。
便是高杰,在看到清單時也對陳春霞改了態度。
陳春霞不是他親媽,成了無關利益的陌生人,他變成以正常的目光來看她,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這樣的家庭了,最大的幸運就是有個這樣的媽。
這一點,所有高家人都對陳春霞無可指摘。
高父:“人家不貪不圖,一百萬算什么,這一百萬給得我都燒得慌。”
高夫人心里更氣了,不過一個村婦,上次聽丈夫夸一個女人人家可是全國數得著的女強人。
酸得不行。
鐘心心再次表態,一定會對養母好。
殊不知她生母在旁邊下定決心絕不讓她們再糾纏。
事情辦得很順利,有高父在,雙方又沒有糾紛,一切手續唰唰的過,至于遷戶口,鐘心心的戶口本就在學校,不過是從這個社區到那個社區,也當場辦理完畢。
高家戶口本嶄新出爐,上頭四個人。
郝靈順手報了案,高父也一起,他得給高杰找親生父母啊。
公安局很重視,當即電話打去市里,讓市里立即查辦。
高夫人心里苦不堪言,還不得不配合郝靈罵天殺的掉包人。
郝靈問鐘心心:“我要退房,屋里東西你還要不要?”
不等鐘心心回答,高夫人搶先開口:“那些東西就留給大姐做紀念吧。”
高父額頭跳了跳,人家要退房,難道還要帶走家具?什么都不要,顯得你多無情。
鐘心心怯怯看過兩個媽,又去看高杰,高杰便道:“我陪你去一趟。”
高父臉色稍緩。
郝靈:“那我退了房就走,里面東西隨便你們拿。”
高杰:“阿姨,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郝靈:“不用了,你身體也不好,對了,還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年紀輕輕怎么就把醫院當家住了呢?”
知道陳春霞不是親媽,高家人不想與她談論高杰的病,高杰模糊過去,郝靈也不追問,跟眾人說了聲再見自己打車走了。
陳律師還有手續要辦不能走,輔導員問鐘心心:“那你還去首都嗎?院里要統計畢業生的就業情況。”
鐘心心猶豫:“我還是去——”
“不去了。”高杰開口,替她做了決定:“去了也是從基層做起,不如在家里更能鍛煉。”
輔導員一聽就明白了,人家以后要接管家族企業的,點點頭:“那我先走了,鐘心心,抽個時間回學校填個就業資料。”
鐘心心:“好的,齊老師。”
等一家四口出來上了車,一時沒發動,三人都看著一臉沉思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