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梁柱征戰,百姓愿意么?
張易之沉默半晌,目光凜然:
“陛下,勒令各郡縣負責募集,兵源指標成為地方官員政績考核的重要因素,倘若應募者寥寥,強制征兵加以刑罰。”
“上次戰役陣亡將士,臣建議發放雙倍撫恤金,福利機構負責安頓將士雙親。”
武則天眸子深沉如水,就這樣直勾勾地凝視著張易之。
她突然起身,緩緩踱步到窗前。
張易之抬眸望了一眼,沒再繼續說話。
窗外殿檐描繪梅花的琉璃燈被狂風吹得搖曳,武則天負手而立,晦暗莫測的臉色似在沉思。
曾經兩次機會擺在朕的眼前,可朕不聽子唯的話,如今悔之晚矣。
就算再不知兵事的老百姓都知道,下次北伐決定國家命運。
是一舉將突厥蠻子趕出去。
還是簽定喪權辱國的條約,割讓河北?
真要發生割地賠款,她這皇位徹底坐不穩。
只許勝不許敗!
子唯一次次創造奇跡,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失敗過。
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他都有能力辦到。
任何困難,他都能輕描淡寫般處理干凈。
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
就是他了!
朕的子唯!
武則天下定決心,驀然轉頭,居高臨下打量著張易之的臉龐,直到過了很久很久。
她目光迸射出寒芒,語調清冷,但帶著不容置喙:
“朕讓你做河北道兵馬大元帥,率軍北伐!”
張易之俊美的臉龐漸漸僵硬,全身血液都幾乎凝固。
此刻他很懵!
河北道大元帥?
麾下三十萬兵馬?
帶兵打仗,自己沒這個能力啊。
張易之驟然察覺冷汗滲出后背,瞬間把白袍打濕,他言辭拒絕:
“陛下別開玩笑,我不行!”
武則天一步步走向他,身子前傾,反問道:
“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行的?”
“臣沒學過兵法。”張易之啞聲道。
武則天上下審視著他,平靜道:
“為將須隨時運謀,何必拘泥于兵法,這句話誰說的?”
張易之略默,答道:“霍去病。”
武則天輕輕頷首:“霍去病,一介小吏的私生子,沒學過兵法卻所向披靡,百戰百勝,十七歲被封為冠軍侯。”
頓了頓,她云淡風輕道:
“霍去病可以,朕相信你也能做到。”
表情鎮定自若,說的胸有成竹。
張易之瞬間錯愕。
陛下,中國上下幾千年歷史,有幾個霍去病啊?
武則天讓宮婢搬來另一張錦墩,坐在張易之身側,推心置腹道:
“子唯,朕急需這一場勝利來穩固皇權,鼓舞朝野士氣。”
“軍隊代表著大周國力,同樣也是守衛大周的一道屏障,朕最信任你,所以放心把三十萬兵馬交給你。”
“戰爭的本質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勝利,在朕心里,只有你,才能完全詮釋不惜一切這個詞。”
“北伐失敗帶來的后果朕無法承受,所以……你只能勝,不能敗。”
張易之一聲不吭的聽著,期間沒有動彈一下,目光也仿佛凝固。
等武則天說完,他眸光微動,恢復了冷靜:
“不容質疑,也沒有商量余地?”
語氣也波瀾不驚,似乎接受了這個荒謬的任命。
武則天拍了拍他肩膀:
“不錯,你擅長揣摩朕的心意,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