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輕輕頷首:“我很滿意,我會派人送三十萬貫去錦容鋪。”
說完往前走了幾步。
裴葳蕤腳步往后挪,低聲道:“鋪里做好了,會把絲綢運往神都。”
“坐下!”
張易之聲音驟然轉冷,摘下面具,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
那邊裴葳蕤眸子有些懼意,似想起被惡人那匕首威脅的情境。
她蹙了蹙秀眉,猶豫躊躇,不情不愿坐在錦榻上:
“坐就坐,兇什么兇。”
那細軟委屈的嗓子,喚著這一聲叫張易之胸腔震顫難掩怪異。
他闊步上前,不由分說扼住裴葳蕤下巴,冷聲道:
“聽著,我這個不喜歡欠人情,上次欠你一個吻,就必須還你!”
話罷俯身下去,噙住那紅潤薄嫩的櫻唇。
裴葳蕤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飛快地扇動,粉腮暈紅,想推開渾身像是沒了力氣一般。
過了許久,兩唇分開。
裴葳蕤霞紅滿布,眼眸之中蒙著水霧,讓人瞧著這般我見猶憐。
她心下既羞又惱,羞得是沉溺云里霧里的感覺之中。
惱的是為什么在他面前總是無法保持理智!
張易之深深端詳著她,語調帶著不容置疑道:
“盡快讓楊玄琰退掉婚約,別等我動手。”
話罷戴上面具,拿起衣裳,緩步走下馬車。
裴葳蕤神情一滯,旋即美眸含淚,怒瞪著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憑什么把話說的理所當然?
自己為什么要取消婚約?
可自己為啥會傻乎乎的被他占便宜?
裴葳蕤想著想著就淚眼婆娑,把頭埋進錦被里小聲啜泣。
負手慢走的張易之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原來古代也有女子會愛霸道總裁的人設。
在他看來很尬,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時間一天天流逝,益州城暗流涌動。
小宅花園,張易之手捧書卷細心品讀,裴旻一旁練劍,陳長卿嘴里叼著一根草仰天長嘆。
“子唯,蜀中的女妓溫柔體貼,貧道真真流連忘返。”
裴旻收劍,忍不住看向張易之,“公子,我們就這樣等待?”
“嗯。”張易之捏了捏眉心,淡然開口:“有時候,被動也是一種優勢。”
話音剛落,腳步聲響起。
上次送信的綠袍回來了,他抱拳施禮,而后恭聲道:
“司長,信已送給鮑僉事。”
說完從袖子探出信封,“鮑僉事還有回信,叮囑卑職親手交給司長。”
裴旻接過,遞給張易之。
張易之漫不經心展開,掃了一眼,表情微變。
李無涯即將前往蜀中,身邊帶著武卒死士。
落筆顧華章。
江東顧氏顧華章,張易之安插在李無涯身邊的內應。
沒想到帶來一則這樣有趣的消息。
李建成的后代也來蜀中湊熱鬧,這廝難道還想渾水摸魚不成?
張易之不由想起武俠小說。
天下各路豪杰齊聚益州,歃血為盟,誅殺魔頭。
而他就是最大的魔頭。
張易之將信折疊,神情古井無波。
無非是增添了一個敵人罷了。
他似是想起什么,背負著手,來回踱步,陷入沉思。
不,有可能不是敵人。
將李無涯和背后的勢力拖下水,豈不是很有趣?
想著他雙眼一亮,嘴角有些玩味:“拿筆紙來,我要寫信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