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做噩夢,我只能照辦。”
面對著無恥可怖的嘴臉,武三思渾身冒寒氣,脊尾骨一陣陣發顫。
他竭力克制恐懼的情緒,嘶聲咆哮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孤做鬼也要詛咒你張氏滿門!”
張易之端詳這個甕中獵物,眼神忽然透著幾分陰冷。
我的女人,別說碰,就算意淫,都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
他聲音冷冽,又帶著幾分飄乎:
“你有罪,有罪必須接受律法的審判。”
“我代表律法,不過你放心,律法保證絕對公正,你罪不至死。”
說完意興闌珊的揮手。
身后綠袍將麻核塞進武三思嘴里,丁酉把鐐銬往對方頭上一套,鐵鏈恰好從兩邊肩膀滑開,纏住手腕。
裴旻摁住武三思,將黑頭套套在他頭上。
……
平康坊。
靡麗曲調此起彼伏,諸色樂器齊響,雜以歌聲繚繞其間。
街上的氣氛十分濃烈,箜篌調高,琵琶聲亮,周圍聚攏了一大群嫖客,載歌載舞。
曲巷車馬出入極多,車上多載有盛裝麗人,依偎在老爺懷里,任其把玩品嘗。
一輛馬車駛入平康坊深處,綾羅掛邊,粉檐白壁慢慢消失。
周遭都是一棟棟低矮的磚屋,上頭沒有瓦片,只覆了兩層發黑的茅草。
陽光下總有陰影,再繁華的城市也有最陰暗的地方,里面充斥著血腥與貪欲。
張易之一行人從馬車下來,行走其間,燭火忽明忽暗,讓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迷離。
通道兩側,是一個一個小小的隔間,有的木門緊鎖,有的完全敞開,但無一例外都散發著稻草腐味。
“晦氣!”
第五重樓掩鼻,神色厭惡。
棚屋一個昆侖奴好奇的盯著他,第五重樓殺機迸起,驟然襲掠而去。
伴著一聲慘叫,第五重樓拿手帕擦拭骯臟的鮮血:
“看本尊一眼,就是在羞辱本尊!”
踏踏踏——
一個頭上歪歪戴著花羅夾幞頭的老頭走了過來,悄悄瞥了眼尸體,不敢言語。
老頭皮膚黑若墨炭,一頭鬈發,嘴唇扁厚,不是中原人士,赫然也是昆侖奴。
他露出諂媚的笑容,“拜見諸位大人。”
一口流利官話,絲毫聽不出口音。
笑起來黑面孔上的褶皺一陣舒展,肥厚的嘴唇咧開,露出白牙。
張易之輕輕頷首,言簡意賅。
“閹了他,報酬豐厚。”
老頭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恐懼,他當然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名震萬邦的張巨蟒!
一個幾乎跟日月星辰比肩的存在!
一個讓西域諸國顫栗的劊子手!
通過今晚的動靜,南衙禁軍傾巢而出,他也能猜測到黑套下俘虜的身份。
太子!
閹割帝國儲君!
“怎么?不敢接這單生意?”
張易之聲音依舊平靜。
“接。”老人沒有遲疑。
可一旁的第五重樓再也忍不住了,朝張易之怒斥:
“咱們天朝上國的閹割術傳承兩千年,為何要找這些卑賤丑陋的外夷?”
“像他們這些昆侖奴,只配生活在神都城的臭水溝,是污染帝國的蒼蠅蛀蟲!”
裴旻等人嘴角微微抽搐,這瘋子說話也太難聽了。
老人臉色難堪,但由于皮膚太黑,倒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控制情緒,恭恭敬敬地解釋道:
“這位大人,小的是波斯國大流士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