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尿床會生孩子呀。”
她突然一臉恐懼的模樣。
“尿床?”臧氏疑惑。
裴葳蕤臉蛋涌起醉人的紅暈,辯解道:
“窈窕又說胡話呢。”
臧氏現在看到這蠢女兒就厭眼,拽著小麥芽手臂拖走:
“你給老娘滾一邊去。”
“裴姐姐,娘說我是丑時出生才長得丑,妹妹千萬別這個時候蹦出來啊。”
小麥芽噘著嘴提醒。
……
“轟!”
“轟轟——”
絢麗的煙花綻放,璀璨了整個夜幕,流星般的花火從天際直落,仿佛玉樹瓊花的世界。
長安城居民扶老攜幼,擁上街頭,和蒙著彩緞的牛車、騾車擠成一團。
一路上丸劍角抵、戲馬斗雞,熱鬧非凡。
空氣中浮著一層喜慶的味道,伴隨著胡樂班的春調子飄向遠方,與歌女們遙遙傳來的踏歌聲相應和。
這只是一處小小的街區,在更遠處,一個接一個的坊市都陸續陷入同樣的熱鬧中。
天賜神勇、雄略命世的中山王有后,這真是振奮人心的喜訊!
整個長安城,無不為之沸騰!
長街,馬夫捏緊韁繩,騎馬疾馳。
“唏律律~”
馬車在王府停下來。
門前到處擺滿了籃子,里面盛著雞蛋,幾丈石階,一只只肥碩的母雞在籠子里撲騰。
“恭喜王爺。”
沿路仆役丫鬟紛紛道喜。
張易之視若無睹,快步前行,如大步流星。
眼眶濕潤。
臧氏正挽著裴葳蕤手臂在花園散步,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抬眼看去。
明亮的燭火將長廊照得亮如白晝,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完全被激動籠罩著。
他的目光,深情而溫柔,猶如一汪水,快將裴葳蕤淹沒。
臧氏好笑不已:“易兒,瞧瞧你這傻樣子,都快做爹的人了。”
“張郎,我……”
裴葳蕤話剛說一半,張易之一個箭步沖上來,就被攬入懷中。
她心里溢滿了甜意,靜靜依偎在愛人的胸膛。
過了許久,張易之才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葳蕤,我太高興了。”
聲音里竟有一絲哽咽。
連臧氏都十分錯愕,她這個兒子生性冷硬薄涼,竟也會露出如此柔情的一面。
張易之竭力控制情緒,心情卻依然沸騰激越。
他的孩子啊。
一個本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一個落寞孤獨的異物,卻有了生命的延續。
在他心里,那是靈魂的依靠,撫平他內心深處的迷茫。
裴葳蕤和他額頭相抵,細聲細氣道:“張郎,我也很高興。”
肚中孕育的小小生命,就如一個奇跡,令她激動喜悅不已。
張易之就要俯下身。
“閉嘴!”
一旁的臧氏尖叫了一聲,又覺此話不妥,便頗為含蓄地提醒,“諸事不宜,少親熱,絕不能同房。”
張易之懶得理她,低頭溫柔吻住裴葳蕤的紅唇。
裴葳蕤滿臉酡紅,偏頭躲過親吻。
臧氏啐了一口,也不想煞風景,擺著蓮步離開,嘴里還嘀咕道:
“我去給你那死鬼老爹燒一炷香,有了孫子,他可以含笑九泉了。”
她走后,兩人纏綿又溫柔地吻在一起。
……
不知過了多久,初為人父的亢奮喜悅和不知所措才褪去。
張易之伸出手,在裴葳蕤平坦的小腹上摩挲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