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在天下各地布置更多的棋子。
仿佛無形的手,攪動著天下,掀起驚濤駭浪。
張易之神情恢復平靜,漠然道:
“在他們眼里,世族的命是命,淮河、乃至天下百姓的命不是命。”
“自詡尊貴?到時候死在我腳下,我會看看他們身體是不是流著金色的血。”
說完轉(zhuǎn)頭盯著畢構,“這個投名狀我很滿意,還有呢?”
畢構想也沒想,繼續(xù)說:“益州有一個弒蟒盟,由上百家寺廟聯(lián)合而成,奉李義珣為尊。”
張易之走回座位,沉聲道:“我要知道隴西李氏他們出動多少人,如今在什么位置。”
畢構搖搖頭,“下官不知,李義珣沒有泄露,恐怕是受到政變的教訓。”
張易之盯著他看了幾秒,而后收回目光。
既然透露了最關鍵的信息,就已經(jīng)沒必要再隱瞞,看來他真不知道。
“跟李義珣維持好關系,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張易之手指輕叩桌沿,聲調(diào)清冷。
畢構聞言,神情有些苦澀。
如今自己已經(jīng)走上懸崖,只能做張巨蟒的間諜了。
若是不從,便會墜入深淵,不僅身死,還要連累家族陪葬。
“你做任何決定,都需要先問我,只有我才能教你怎么做事。”
“至于外面那些尸體,你知道該如何清理干凈,別引發(fā)懷疑。”
張易之說完起身離去。
“等等……”畢構叫住他,神情帶著哀求問:
“王爺,能不能把祖兒放回來。”
張易之轉(zhuǎn)頭斜睨:“他還年輕,把握不住形勢,我覺得你能把握住。”
畢構表情黯然,他聽懂了話里的意思。
祖兒心智不成熟,又突遭橫禍,會成為不確定因素,萬一言行出現(xiàn)破綻,那將打亂張巨蟒的謀劃。
“不過,我這個比較仁慈,只斷了他一只手。”
聲音傳來,畢構渾身一震,表情的頹然也消散了些許。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這是主人的恩賜。
這種念頭很荒謬,但真的在腦海里閃過。
“王爺,你為什么選擇下官為突破口。”
畢構鼓起勇氣,問出了紊繞在心中的疑惑。
就算有懷疑他,也不可能直接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啊。
“因為在益州,所有人都是我的假想敵,對待敵人,自然不需要去試探。”
“不過你很榮幸,我會從名單上劃掉你。”
張易之說完收回目光,負手離去。
昏暗的燈火下,修長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拉得很長很長。
長到似乎能遮蔽整個益州。
張易之離開之后,畢構也舒了一口氣。
之前那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終于消失了,整個人簡直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一樣,手腳都還在發(fā)寒。
這種感覺,讓他心悸,難以忘懷。
真的直面張巨蟒,才知道這個人有多恐怖。
臣服他,做他的走狗,似乎是一種榮幸。
清晨,益州城。
大街兩旁絲綢瓷器諸般貴賤貨品琳瑯滿目,行人、商旅熙熙攘攘。
一座小宅。
“五百里加急前往神都,將信給鮑思恭,讓他親自呈給陛下。”
張易之坐在采光通透的茶室,遞給身旁一封信。
一個健壯的綠袍恭敬接過,重重點頭。
“事關重大,人死信都不能丟。”張易之盯著他,聲音低沉而冷肅。
綠袍滿臉鄭重,抱拳道:“卑職清楚。”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