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公主一臉委屈,說道:“就當本宮只是說說而已吧,你為何如此激動?”
羊玄漠面色緩和下來,說道:“我知道你的用意,姑娘們已到出閣的年紀,是該考慮嫁人了,這個事情我也會自然關注,不過我只有一點要求,姑娘們的感情之事雖有我們這些父母做主,但是也要聽從孩子們的意見,盡量找一個她們喜歡的而且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的人最佳。”
晉陽公主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元日的皇宮深處,含章宮內。
皇帝司馬衷拖著沉重的步伐摩挲著含章宮的一切,大殿內散發著與外面截然不同的凄涼和落寞,十六年的動亂,讓這個看似高高在上的皇帝遭受了不應該的打擊,如今司馬衷的身子骨已經遠遠不如以前,隔三差五大病小恙纏身,面容槁枯,兩鬢斑白,因此朝中之事就自然而然由東海王司馬越處理。
摩挲著含章宮殿內冰冷的柱子,司馬衷想起了十六年前父皇晉武帝司馬炎臨終的那一幕,也是在含章宮,父皇用盡自己最后生命的精力下了一道遺詔,由此禍亂開始;如今十六年過去了,司馬衷也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也似乎走到盡頭,夢中不斷夢到高祖和父皇對他的責備,痛斥他懦弱無能毀掉了祖宗的基業,十六年的動亂,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親人,如今他即是活著,心也早已死去,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茍延殘喘著。
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父親臨終下的遺詔是從含章宮開始,那么自己也要在含章宮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徹底結束這一切。
此時的他也明白,在這場十六年的禍亂,自己不過是眾藩王手中的一個招牌傀儡而已,死去太多的親人,又被活著的親人玩弄,即便是自己身體康健,他也再無有活下去的想法。
這時一個太監走過來鞠躬行禮道:“皇上,東海王求見。”
司馬衷微微地點了點頭。
東海王司馬越昂首挺胸,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大殿內,抱拳行禮道:“臣司馬越叩見皇上。”
司馬衷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司馬越,雖知道他傲慢無禮,但此時已無力去指責,緩緩地說道:“王叔,來了,今日有何事?”
司馬越道:“皇上,今日是元日,新年之際,臣想邀請皇上去臣的府上一同共度新年。”
司馬衷說道:“朕老了,哪里也不想去了,只想在這含章宮靜靜地待著。”
司馬越卻是笑了笑:“皇上,您就別戲弄臣了,論輩分,臣還是您的叔叔,臣都未曾言老,皇上怎可輕易言老。”
司馬衷卻是話里有話地說道:“是啊!王叔權勢熏天,意氣風發,哪像朕,已是將死之軀,油燈枯盡。”
司馬越沒有理會司馬衷的話,說道:“皇上,您龍體安康,今日元日,萬不可說這等不吉利的話,皇后娘娘今日要去晉陽公主府邸,臣只是想著在這大好的節日里不想讓皇上一人孤苦伶仃地度過。”
司馬衷苦笑了一聲,說道:“王叔的美意朕心領了,只是朕說過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在這里。”
司馬越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這個世人所說的癡傻皇帝居然也如此倔強,道:“皇上,您要這么說,臣也沒有任何辦法,但是臣勸您一句,元日佳節,您這樣深居簡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上您怎么了?”
司馬衷突然憤怒地站了起來,略帶微怒地說道:“王叔,你我都是一家人,說話為何如此拐彎抹角,我深居簡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么樣,不就是擔心我殯天了嗎?這有什么不敢說的,此時此刻朕活著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別,十六年,整整十六年,朕無時無刻承受著死去親人的痛苦,也無時無刻忍受著活著親人的愚弄,你說!我是該活著還是該死去?”
司馬越心中一驚,也一臉不悅,話中帶刺地回敬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