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熾冷哼一聲:“這我就不理解了,如今對我晉室威脅最大的就是并州匈奴劉淵,并州距離洛陽并不遙遠,為何不主動出動大軍剿滅我晉室的心腹大患?”
司馬越解釋道:“皇太弟,恐怕你并不知道當下的局勢,我軍多為步兵,敵軍多為騎兵,步兵打騎兵,你這是讓我大晉最后的屏障讓敵人攻破嗎?”
司馬干勸解道:“老夫也不這么認為這是萬全之策,一旦周邊地勢全部淪陷,敵人將洛陽城包圍孤立怎么辦?”
司馬越說道:“那我們只有南遷,待整戈之后,東山再起,光復中原。”
司馬熾冷哼道:“笑話,把祖宗的江山社稷都丟了,還談什么光復中原,東山再起?列祖列宗那邊如何面對?”
司馬越轉過話鋒,向司馬衷跪拜道:“皇上,您看到了吧!不是臣不想說,而是平原王和豫章王處處擠兌臣。”
司馬干說道:“東海王殿下,皇上已言明,我等都是手足至親,何來排擠一說?你也方才提到胡人已有星火燎原之勢,我們大家只是來商討如何解決的事情,而不是來針對你的。老夫畢竟身為皇族長輩,親眼見到高祖先帝創下江山的不易,更不想見到我等后生晚輩將江山社稷毀于一旦。你就跟我們實話實說,現在局勢到底有多么危急?”
司馬越說道:“平原王殿下,實不相瞞,諸王之亂我晉室元氣大傷,胡人因此有了覬覦之心,如今本王所能做得也只是拱衛洛陽城,除此之外,本王也別無他法。”
司馬衷聞言悲憤,伸手去扶司馬越說道:“東海王殿下,難道晉室真得要亡于朕之手嗎?”
司馬越未起,跪拜道:“皇上,只要臣還活著,就絕不會讓您成為亡國之君。”
司馬熾說道:“不管怎樣?祖宗創建的江山社稷已有頹敗之勢,已經是不容改變的事實。皇上,臣懇請皇上廢黜臣弟的皇太弟之位。”
司馬越呵斥道:“豫章王,你這是干什么?簡直就是胡鬧,皇太弟之位如同皇太子,豈能說廢就廢?你視朝廷江山社稷如兒戲!”
司馬干也低聲提醒司馬熾:“豫章王,繼承大統,祖宗之法,不是兒戲,不要動不動在皇上面前提及廢黜你皇太弟之位一事,你這樣會讓皇上難堪的。”
司馬衷回身,茫然癱坐在龍椅上,撫著額頭緩緩道:“看得出如今晉室江山的問題已是積重難返,東海王你還是起身回稟吧,朕只想聽到真實的案例。”
司馬越起身立于側,嘆了口氣,說道:“回皇上,從永興元年起,胡人就開始屢屢侵犯我大晉國土,殺我百姓,掠我國土。截止今日,幽州、冀州、雍州、秦州都已經接受到胡人侵擾的塘報,皇上,并不是臣等故意隱瞞,而是臣也無可奈何,我晉室現存的部隊也僅僅只有四十余萬,根本無力將所有兵力全部開展北疆邊境,只有集中一處拱衛洛陽,方可對北疆胡人有威懾之力。”
司馬衷問道:“何不擴大兵源,擴充兵力?”
司馬越解釋道:“皇上,此舉萬萬不可,一,擴大兵源擴充兵力,對朝廷來說會加重國庫負擔,二,擴充兵力,也會加重百姓負擔,必將激起民眾的不滿,三,兵力從招募到投入實際戰場需要一定周期的訓練,如今的局勢胡人已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根本不給我們留夠充足的時間去操練士兵,一味地擴充兵力不加以訓練,只是徒增戰場傷亡罷了。”
司馬衷久久不語,司馬干司馬熾也默不作聲,大殿的氣氛瞬間安靜得可怕。
司馬衷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龍袍,聲音幽幽地說道:“東海王,你記住,朕不做亡國之君。”
大殿內,皇帝司馬衷已經心力交瘁,晉室的危機程度已經遠遠超乎出他的想象,而殊不知,他的后宮也已經是危機四起。
煙籠閣臺,柳拂紗,一階的春雨,將亭臺的綠色渲染的更加濃翠,霓裳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