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說道:“怎么樣?這世上還有什么比死亡還恐懼的事情?”
王衍嚇得癱軟在地,一個勁地跪拜在地求饒道:“還請石將軍饒老夫一命,只要不殺老夫,石將軍您讓老夫干什么都成?”
司馬范閉著眼睛,屏氣凝神。
石勒看著王衍說道:“早聽聞王大人能言善辯,這樣,你對我講講晉室為何在短短的五十年時間內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了呢?”
王衍喃喃道:“是這樣的,晉室的江山是從曹魏那里篡奪過來的,而且晉室武皇帝重用宗室,給了宗室很大的權力,而且武皇帝立癡傻惠帝為太子,這才有了賈后禍亂朝綱的諸王之亂。”
司馬范大怒,斥責道:“王衍,你這個貪生怕死的老賊,居然當著胡賊的面詆毀先帝。”
王衍也求饒道:“王爺,您就不要再倔強下去了,活命要緊。”
司馬范鄙夷地看著王衍說道:“哼!不能活著打敗胡賊已屬本王生前之遺憾,但本王絕不會與這等胡賊同流合污。”
石勒說道:“我本看二位一位能言善辯,一位視死如歸,有意想拉攏二位為我大漢效力,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將無情,來人!押下去,今晚給二位留個全尸。”
得知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洛陽城宮中猶如炸開鍋一般,晉室滅亡的恐懼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昔日繁華的洛陽街道早已是空無一人,左衛將軍何倫和右衛將軍李惲來到了東海王府,神色慌張地對東海王妃裴氏說道:“王妃娘娘,不好了,護送王爺靈柩的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洛陽保不住了,請娘娘趕快命令世子殿下速速離開洛陽。”
裴氏一臉慌張地說道:“離開洛陽,我們去哪里?”
何倫說道:“回故國之地,留在洛陽對我們兇險萬分,即便不被匈奴人俘虜我們,皇上早晚也會對我們下手。”
裴氏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好的,我這就安排。”
李惲反問道:“那青陽王殿下那邊怎么辦?”
何倫說道:“我已派參軍徐珘去青陽王府通知王爺殿下了。”
青陽王府,何倫參軍徐珘坐在大廳里與司馬韶商討今晚出城的事。
徐珘說道:“王爺,大軍已在寧平全軍覆沒,何將軍和李將軍讓小的通知王爺,今晚與王妃娘娘世子殿下離開洛陽,回往東海王國。”
司馬韶說道:“謝謝二位將軍的好意,只是本王不想做貪生茍且之輩,麻煩轉告母妃大人,就說本王愿與洛陽共存亡。”
徐珘繼續說道:“王爺,你這不走,讓王妃娘娘心中擔憂啊!”
司馬韶說道:“如今局勢兇險,我若與諸位一同逃離洛陽城,定當會引起皇上的猜忌,你告訴母妃,讓他們一路平安,本王自會有脫離洛陽城的辦法,到時自然會與母妃世子團聚。”
徐珘嘆息道:“如今,不管是布衣還是貴胄,能逃的逃,能走的走,像王爺這樣深明大義之人已經不多了,既然小的勸不動王爺,那小的希望王爺多加小心。”
當晚,何倫李惲與裴氏司馬毗一行從洛陽出逃,司馬熾得知裴氏司馬毗出逃的消息后勃然大怒,如今拱守洛陽城唯一的一絲力量也蕩然無存,梁芬和荀郗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馬熾忿忿地說道:“該死的司馬越,居然將天下軍隊都成為他一己之私的麾下,怪朕當年太心慈手軟,登基之時沒有及時除掉這個老賊,以至于釀成今日慘禍。”
梁芬說道:“皇上,現在說什么也晚了,洛陽城無一兵一卒,我們得商討對策才是。”
司馬熾看著梁芬說道:“聽國丈的意思,國丈已有對策?”
梁芬脫口而出:“南遷。”
司馬熾咆哮道:“不可,南遷意味著大江以北都得拱手讓給胡人,包括祭祀列祖列宗的溫縣,這個朕斷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