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酥外皮金黃,點綴著一層清霜般的雪花糖碎,晶瑩剔透,卻不及捻起榛子酥的那只手。
林璇的手纖長柔美,十指未涂丹蔻,露出原有的如同櫻花般的粉嫩。
她就那般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葉清染,將榛子酥緩緩送至唇邊。
林璇在幼時曾因吃了一塊榛子酥而起了全身的紅疹,那時眾人只知她吃錯了東西,還不確定是何物,直到有次她們兩個在一起吃烤榛子。
一開始林璇還只是撓撓頭,抓抓身上,直到她突然頭暈眼花,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她才連忙喚來御醫(yī)。
眾人這才知曉林璇不能食用榛子,輕則全身紅腫,重則甚至有性命之憂,自那之后不僅是林府,就連昭陽殿也不再備任何與榛子有關(guān)的東西。
林璇這是在拿自己的安危來賭。
賭她若是九瑤公主,她便必定不會看著自己的好友有一絲危險。
葉清染牽了牽嘴角,唇邊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璇兒果然還是那般傻,看著甚是聰慧的一個女孩子,實則卻始終在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卻不知人心易變,也許那個故人早就已經(jīng)面無全非了。
拋卻了自己的喜好原則,這樣的人還會是以前的那個人嗎?還有何可值得留戀的?
早在八年前她就不再是她了,那個驕傲陽光,永遠明媚的九瑤公主早就死在了宮變之中,如今的她冷血淡薄,她連自己都能放下,還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
林璇的目光未曾有片刻的移動,手上的動作也未有絲毫停頓。
莫說是塊點心,就算她手里拿的是毒藥,只要吃了它公主能回來,她便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林璇見葉清染未動,她顫了顫眼簾,閉上了眼睛。
她的確是在賭,若賭贏了,九瑤便回來了,若賭輸了……那又如何!
粉唇輕啟,林璇手中的榛子酥已然送至口中……
倏然,一只手用力的捏住了林璇的手腕。
林璇只覺有一股暖流自手腕漫至全身,她欣然睜開雙眼,墨眸中的清冷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足以溢出的歡喜和溫柔。
葉清染垂眸,心中又是氣惱又是無奈。
縱使她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就算她連自己都舍棄了,可璇兒是她如何也舍棄不了的羈絆。
九瑤公主只“活”了八年,可這八年她們自牙牙學(xué)語時起便整日待在一處,璇兒于她是友更是親。
若她為了復(fù)仇變得連璇兒的生死都可以不顧,那她還真不如死在八年前的那場動亂中。
“葉小姐可是有什么想與我說的?”林璇目光灼灼的看著葉清染,語氣中儼然藏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葉清染沉了沉肩膀,似是嘆了口氣,語氣淡淡,“點心臟了,林小姐再換一個吧。”
“那里還有一盤榛子酥,總不會每一塊都臟了,對吧。”
八年,她從未間斷的夢到過她,每一次都以為是她回來了,可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周圍空空如也。
她不要模棱兩可的答案,不要模糊的猜來猜去,她要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望著兩人的僵持,衛(wèi)錦悠和蒼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兩人一臉的莫名和茫然。
看著兩人望著彼此誰也不肯退讓,衛(wèi)錦悠咽了咽口水,往葉清染的身邊湊了湊,小聲道“阿染,這么多點心呢,你為何非要和林小姐搶榛子酥?”
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阿染這么霸道呀,跟一只護食的小狗似的。
林璇在等,她已經(jīng)等了八年,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她不是非要聽她說什么,哪怕只是一點暗示,那些唯有她們兩人知道的點點滴滴。
葉清染深吸了口氣,無奈抿唇,正欲開口,忽有一只橫伸過來端走了整盤的榛子酥。
“這盤點心看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