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嫁與我為妻,可好?”
御花園中百花盛綻,紅粉鵝黃,在這極艷極麗之中那一抹藍恍若碧波,澄凈如空,將所有的鮮艷都變成畫卷上的陪襯。
兩人相視而立,男子俊美無儔,女子美貌傾城,兩人無需言語,只需立在那便儼然是一對般配的璧人。
若非輕風(fēng)在牽動他們的發(fā)絲衣袂,如斯景象倒真像一副絕佳的美畫。
他的眸是極暗的墨色,猶如深不見底的淵,卻偏偏泛著最溫暖明亮的光。
她雙眸猶如琉璃,澄凈明澈,卻總是覆著一層清冷的秋霜,任誰都望不進其中。
葉清染回過神,不可置信的再度問道“太孫殿下,您說什么?”
葉清染從來不會懷疑自己,但這一次即便她清楚的聽到了,她還不由想再度確認,甚至希望方才只是她的錯覺。
蘇御揚唇笑了笑,他的笑容總?cè)绾蜁郴蒿L(fēng),令人在不覺間便放松了心弦。
蘇御并未急著開口,而是反問道“葉小姐此番來臨安所圖為何?”
他聲音輕和,無一絲咄咄逼人,見葉清染未語也是笑笑道“葉小姐不必擔(dān)憂,我并無他意,只是覺得我們兩人頗有緣分。”
蘇御靜靜闡述,聲音猶如潺潺溪流,“八年前安家投敵叛國一案,受牽連者并非只有安家及其一眾門生,同樣遭受無妄之災(zāi)的還有商戶郁家。
郁家與秋家一般,皆以府中人“畏罪自盡”而告終。
自此之后郁家的生意落在了胡家手中,萬合綢緞莊一躍而起,取代了郁家原來的地位。”
蘇御望著葉清染的眼睛,兩人目光交融,眸中有著他人看不懂的情緒。
“郁家夫婦只有一個女兒,當(dāng)年她沉井而亡,被人發(fā)現(xiàn)時尸體浮腫不堪,只能從她身上的衣裙發(fā)飾來辨認。
葉小姐,若是這位郁小姐還活著,你說她會不會選擇歸回復(fù)仇?”
蘇御開誠布公,沒有隱瞞他對葉清染的探查。
葉清染只小小驚訝了一瞬,便了然牽唇。
她早就知蘇御此人不簡單,卻也未曾想他竟已早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可見其勢力與心機。
若擇盟友,聰明的總好過愚蠢的。
不過……
蘇御開誠布公,葉清染便也坦然道“父母血仇,自是不共戴天,既為人子,此仇必報。
殿下若愿與我同仇敵愾,我自歡迎,只不過殿下的提議似是不妥……”
蘇御的確是她的目標(biāo),她也想與蘇御結(jié)盟,但她未曾想過要嫁給他。
蘇御笑意溫柔,但神情清淡,如同生來無欲無求的仙人。
“那葉小姐想以何身份留在我身邊?”他輕笑開口,眼中似有戲謔,“義妹?還是幕僚?”
葉清染總覺得蘇御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古怪,她為何一定要留在他身邊,結(jié)盟不代表連人都要捆綁在一處吧?
望著凝眉的葉清染,蘇御藏起了眼中的溫柔笑意,聲涼如水,“既為盟友,自要彼此成全。
葉小姐想要的是一個可以方便行事的身份,而我需要的則是一雙可以便于我清理太子府的手。
葉小姐可能懂我的心意?”
葉清染自然懂他的意思,太子是他父君,胡良媛雖失了側(cè)妃之位,但待太子歸回,她仍舊穩(wěn)坐府中主母之位。
上是長輩,下是弟妹,蘇御縱有千般手段,卻也不好親自動手,可若他娶妻,這個女子便可稱為他手中最為鋒利的刀。
“但殿下大可在臨安貴女中擇一心儀之人。”葉清染抬眸望著蘇御,眼中隱含探查。
蘇御聞后淡淡勾唇,努力壓制著某種的暖色,盡量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人心難測,唯有利益亙古不變,葉小姐以為如何?”
對此葉清染無從反駁,這也是她處事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