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禾不辭而別。
鐘瑤讀完洛禾留下的辭別信,心里雖有疑惑,卻也不是守口不嚴的人,既然阿禾有請她隱瞞自己來過的請求,便有她的理由。
鐘瑤折疊起泛黃的竹宣紙,嘆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捏了一下眉間,一只手卻是扶住了桌沿,昨日忙了一夜,今日便有些體力不支了起來,只得第無數(shù)次埋怨這孱弱的身子,漸漸走出房門,灼目的陽光給肅殺的寒冬帶來了幾分暖意,鐘瑤扶著墻邊閉目歇息了許久,力氣終于恢復了幾分。
卻有小廝來上報“小姐,這幾人聲稱是洛公子送來的。”
小廝避過身子,身后一列下人打扮的青年少女利落地行禮,一看便是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訓練,十分整齊劃一。
“妹妹!”鐘懷生一路小跑過來,一下午看見這么多陌生面孔,一個踉蹌險些摔在青松石上。
“他們是……”
“奴婢們是洛公子派來照顧小姐的。”一名翠綠色紗裙的小丫頭脆生生地喊道,與那邊板正的男侍從比起來,倒是讓人歡喜多了。
“洛離?”鐘懷生撓撓頭皮。
鐘瑤不輕不重地晃了鐘懷生一下,“洛大哥比哥哥要大幾個月,哥哥又沒禮貌了。”
“害!”鐘懷生打發(fā)管家給新人們安排事宜,一邊護著鐘瑤回主院,眨巴眨巴眼睛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小子就比我大幾個月而已嘛,都這樣慣了,妹妹就饒了哥哥啊。”
隨后又不懷好意地道“不過那小子對你也夠上心的,是該回應一下啊。”
“哥哥!”鐘瑤一下子甩開鐘懷生,方才穩(wěn)下來的心緒上涌,身子再次虛晃幾下,鐘懷生見事態(tài)嚴重,趕緊扶住鐘瑤,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這張混說八道的嘴。
“好了好了,是哥哥錯了,哥哥不說了!好妹妹別生氣啊。”
洛府。
洛禾一人駕馬,只用了去時一半的時間便回到了洛府,將馬匹交給下人后,便徑直回青禾苑,只是察覺出了幾分詫異。
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馬上就進門了,卻沒看見桐兒的身影,一路上的丫鬟向她行過禮后的神色也有些異常。
出事了。
洛禾心里這樣想著,身下加快了腳步。
“小姐回來了。”
洛禾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小丫鬟攔住了腳步,她應了一聲,便要向前去,誰知那丫鬟雖讓了步,卻步步緊跟在洛禾身后。
洛禾停住腳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徑直問道,“桐兒呢?”
那丫鬟似乎沒想到洛禾會如此直接,竟是嚇了一跳,才哆嗦著回答道“奴婢叫彩月,是小姐今后的貼身丫鬟。”
洛禾置若罔聞,輕輕回身,她挑起彩月的下巴,狠狠捏住,相比彩月從眼眸到顫抖的身體的驚懼,洛禾顯得極為淡定,她只是盯著彩月,聲音也輕輕的。
“我問的是,桐兒呢?”
彩月卻是被嚇得跪在了地上,早就聽說二小姐脾氣可怖,是見過血的,怎么偏偏是自己,被大小姐安排到了青禾苑來經(jīng)歷這修羅場。
見那丫鬟多次想開口,卻總是聲音又弱又抖,洛禾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耐心快要被磨光了。
桐兒一定是出事了,在情況未明之前,多耽誤一分鐘,桐兒的安全便少一分保證。
“哎呦,二小姐這是怎么了,為難一個小丫鬟!”
正氣急之時,自東院方向小跑過來一名老嬤嬤,她毫不猶豫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彩月,洛禾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這二人的動作,一言不發(fā)。
“二小姐啊,你就算是不服夫人的安排,也不能這樣折磨我們這些無辜的奴才吧!”那老人絲毫不把洛禾當主子,一口氣不停地抱怨道,“我們雖然地位低下,可老身怎么說也是陪著二夫人嫁過來的老人了,就算拼上這一身的資歷,也要給彩月討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