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鐘懷生噎了噎,底氣不足地低下了頭,聲音越來越小,“見過……”
“在哪見過?”
“郊外……樹林……他和阿禾一起,救了我和洛離……”
鐘瑤一步步逼問,鐘懷生聲音一句比一句小,最后干脆抱住了頭,似乎不想接受什么。
鐘瑤沉沉呼出一口氣,說道“你看,能從你和洛離哥哥聯(lián)手都打不過的人中救走你們兩個,你現(xiàn)在還覺得遠安侯是什么等閑之輩嗎?”
“皇室里危機重重,或是侯爺為了自保,隱藏了鋒芒罷了,也只有你,才會跟那些人一樣傻傻地去相信外面的傳言。”
鐘瑤苦口婆心地勸著,鐘懷生打死不抬頭。
如今,鐘瑤也算明白了過來,是了,鐘懷生怎會想不到這些,他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不愿意承認這個忽然出現(xiàn)在阿禾身邊的男人比他優(yōu)秀,便想著若是謝南朝只是個紈绔子弟,配不上阿禾,興許他還有機會。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鐘瑤不再管鐘懷生,留他一人接受這個事實。
總有一天要面對的,鐘瑤想,當她看出來阿禾對鐘懷生沒有男女之意時她便預料到了,無論有沒有遠安侯出現(xiàn),無論遠安侯是不是阿禾的良人,鐘懷生都要面對這一遭。
這便是一廂情愿的代價。
視線落到屋內(nèi),曾經(jīng)清風朗月的少年現(xiàn)在正孱弱地靠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著泛黃的舊書,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洛離抬眸,清朗一笑。
鐘瑤愣了愣。
在她故意遠離洛離的這些年里,洛離可曾比如今的鐘懷生好過些?
她是不是……有些過于自私了……
翌日。
街道繁華的一角,青白石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彩,琉璃瓦下,亭臺樓閣高聳入云天,一眼望去,竟比不遠處的皇城還要恢弘。
卻是一處皇家無法伸進爪牙的地方。
相傳簪月閣閣主樓月姑娘,面容絕色無二,卻如手下這偌大的簪月閣一般,高貴不可褻玩,似是背后傍著什么勢力,再妖嬈的美人兒也無人敢碰一根毫發(fā),再金銀萬貫的樓閣也無人敢盜一片玉瓦。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竟然在皇城腳下步步高升,近些年更是有同皇城平起平坐的趨勢,可皇城似乎又拿它沒辦法,便只能放任不管了,不過好在這簪月閣一心斂財,別無其他心思,每年的年貢稅款也交的十分及時,倒是也令皇家十分放心。
董有儀努力掩蓋住眼底的驚詫,故作平靜地將手搭在小廝身上,輕巧躍下。
慕容青和都說了,讓李素娶她為妻,即將成為李家的女主人,這婚禮定是不能馬虎了,李家歸李家,可她們董家也不能分毫不出不是,于是便將那日同李素的事情告知了父母。
董有儀想想母親竟然被這事給嚇暈了過去,心里就堵著一口氣,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她吃了虧,可到底還是同李家找算回來了,不僅如此,還一步成為了李家唯一嫡子李素的夫人,真不知道母親到底在擔心什么。
還是父親懂她的心的,父親聽說這事時便一個勁地夸自己有頭腦,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成事,還交給她出入簪月閣所用的玉牌,讓她來挑選一些上品的首飾,免得婚禮時被李家給比了下去,自己還親自前往李家去同李素商議婚事了。
想到這,董有儀羞澀一笑,哪是憑自己的美貌呢,明明是拜洛禾所賜,若不是她將自己打暈后與李素放在一處,自己也不會攤上這等好事。
董有儀面上揚起得意的笑容,若是洛禾知道自己不僅沒有被拋棄,反而能順勢嫁入李家,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越想越覺得氣順,董有儀擺足了儀態(tài)碎步向前。
打眼看過去,進這簪月閣的人果然是非富即貴,衣著都是平常店里難得一見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