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珩又一次重復了方才的話,蕭承澤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其實溫珩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全無用處。
自從李家沒了之后,景明帝便一直挖空了心思想將這富得流油的溫家把握在手中,若是他應了溫珩的要求,提前收服溫家,對于自己的大計來說不可謂沒有用。
只是殷家軍那邊的兵力,也是他覬覦已久的。
兵力和財力,這是要逼他在這二者之間做一個選擇嗎?
溫珩為何不能和殷紅綃共同為自己所用?
其實蕭承澤內心也是十分清楚的,畢竟溫珩是個商人,自來注重利己,若是自己手里有兵權,便能隨時對他不利,可若是自己只能依靠他溫家,那可就不一樣了。
卻不料這時,溫珩突然正襟危坐道“我知殿下氣度不凡,心懷天下,更非池中之物,此后必定會有大作為,所以若是殿下能允諾我這一件事,我溫家此后一定為殿下馬首是瞻!”
這邊溫珩說的慷慨激昂,那邊蕭承澤眉間松動了些。
溫珩見有戲,便又繼續添油加醋道“殿下仔細想,這殷家軍常年效忠殷家人,就算殷少將軍嫁給了殿下,那又怎么樣,難道這殷家軍效忠的就不是殷少將軍,而是殿下了嗎?”
溫珩這一句話可謂誅心,果然,蕭承澤在聽完之后,手中茶盞中的茶水猛然溢出了幾分。
他端著茶盞的手在抖。
蕭承澤不得不承認,方才溫珩說的那種情況,也是他最擔心的情況。
他怕就算得到了殷紅綃,也得不到說一不二的殷家軍。
如此一來,這與殷紅綃的聯姻也就沒有了用處。
“殿下啊,我與殷小將軍曾經共事過,自然是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若是殿下想用她來要挾整個殷家軍,怕是只會適得其反啊,若是到時候殷紅綃一個果斷做了什么忠烈的事,誰來承擔這殷家軍的怒火呢?”
溫珩越說越自在,甚至甩開了折扇,仿佛進入了這個角色一般。
“可若是有了我溫家的助力,那可就不一樣了,我沒有兵,自然會一心一意的待殿下,而我也只需要殿下以等同的回報待我,我溫珩是個粗人,對什么政見權力毫無興趣,只希望待新朝建立之時,殿下能許我溫家不朽的富貴便好。”
溫珩的話一句一句地在蕭承澤耳邊撞擊著,動搖著蕭承澤的心神。
是啊,若是說起來可把控的程度,那溫家絕對比殷家要好得多。
看他李家的結局便知道了,若是溫家做了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大不了連根拔掉。
可殷紅綃就不一樣了,殷紅綃那人正直的可怕,若是她發現了自己暗地里做過的那些事情……說不準會翻臉。而那個時候,他可不會傻到去指望同樣帶兵的洛擎來相助。
見蕭承澤又動搖了幾分,溫珩終于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謝南朝提前交代好自己的那番十分具有殺傷力的話語。
“還是說,殿下想用對付李家的方法來對付殷家,卸磨殺驢?”
“反正殷家軍如今正遠在嶺南,殿下完全可以先發制人,將殷家軍分批次地召回,然后逐一鏟除……”
門外殷紅綃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下意識地就要推門而入,卻被洛禾一把拉住。
殷紅綃回頭,一雙眸子是染血般的紅,她看著洛禾,仿佛在看什么仇人。
這時,從手腕上傳過來絲絲涼意,還有洛禾出奇鎮定的眼眸,她看著自己,緩緩搖頭,仿佛在阻止自己闖進去的舉動,仿佛清泉一般,竟是讓殷紅綃不自覺地穩下了心神。
半晌,殷紅綃才反應過來,又狠狠地甩開了洛禾的手,
洛禾這才想起來,對了,這個脾氣不怎么好的少將軍是有潔癖的。
不過……看著有些別扭的殷紅綃,洛禾心里忽然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