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
殷紅綃靜默地坐在樹下,手中擦拭著一柄泛著冷光的白劍,眉間似有化不開的愁緒一般。
“少將軍!”
小廝來報,殷紅綃雖然是殷家女輩,卻從來不會讓下人喊她小姐,一律喊少將軍。
“說。”
殷紅綃沒抬頭,仿佛將劍上的寒光吸入了眸中一般,清幽的瞳中盡是凜冽之氣。
那小廝對于殷紅綃的冷淡也早已習(xí)以為常,便如實稟報道“門外洛都督之子,洛離公子求見。”
洛離?
殷紅綃終于動了動眉眼,不由得奇怪,她與洛離不過點頭之交,洛離怎會私底下來找她?
掩蓋住心底的疑惑,殷紅綃將擦拭好的劍遞給了小廝,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塵,往外走去。
洛禾在殷府門前等了片刻,這才看見那道英姿綽約的身影。
卻見殷紅綃本來如常的臉色,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倏然冷了下來。
洛禾心下一涼,暗道糟糕。
果然殷紅綃對自己是存了幾分?jǐn)骋獾摹?
“怎么是你?”
殷紅綃與洛禾保持著一定距離,絲毫不顯親熱的語氣幾乎要將二人周邊的空氣冰凍。
洛禾心里哀嘆一聲,卻還是乖巧地回道“殷小將軍恕罪,我是借了哥哥的名帖特意來拜訪少將軍的,實在是有要事相商,還請將軍莫怪。”
“要事?”殷紅綃不由得冷笑一聲,“你我二人很熟嗎?有什么要事?”
洛禾笑了笑,答道“那日奪萃之時是我投機取巧,將那匕首上涂了東西,這才導(dǎo)致少將軍不小心松了手,此為第一事,也是我要與少將軍道歉的一事。”
原來如此。
殷紅綃不由得看向洛禾,難怪那日她總覺得那匕首有些許的不對勁,原來是洛禾提前在上面動了手腳,不過她竟是有些好奇了,當(dāng)時時間緊迫,她的爭奪攻擊性極強,根本就沒有留給她做小動作的時間,她……是什么時候動的手腳?
剛要開口,洛禾卻搶先說道“殷小將軍自來性子剛直不屈,我自知做出此事是沒有任何臉面請求少將軍原諒的,所以這第二事,便是要給少將軍提一個忠告,或許能為少將軍避禍,想要將功補過。”
“忠告?”殷紅綃又笑,“你到底想說什么,不妨直說,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與我拐彎抹角。”
洛禾看殷紅綃語氣確實有些不虞了,便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蕭承澤此人,不可嫁,還望少將軍三思而后行。”
殷紅綃眼中一驚,懷疑的目光看向洛禾。
是,景明帝要為她與蕭承澤賜婚的消息她也早就聽說了,就算沒有消息,憑這些日子里容貴妃的種種親切舉動她也是猜到了什么的。
她無心于兒女情長,更是盼望著一生不嫁,投滿腔熱血于戰(zhàn)場,轟轟烈烈,再殺幾年賊寇。
可是景明帝的賜婚,若是違背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恐怕得拼上殷家這一身軍功了。
保住殷家的軍功,還是守住自己的初心。
她一直在猶豫。
只是心里的那桿秤,總是向著家族榮耀傾斜的。
但這與洛禾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洛禾看到殷紅綃的眼神里充滿了猜忌,便也明白了殷紅綃心中所想,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如殷少將軍隨我走一趟,只這一趟,若是少將軍還是覺得我無理取鬧的話,便順著自己心愿,如何?”
聞言,本覺得洛禾實在管的太寬的殷紅綃心里忽然頓了頓,既然洛禾都這樣說了,自己便去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又如何?
嗯,反正洛禾也打不過我。
“你想帶我去哪?”
洛禾見殷紅綃總算松了口,心里也長長呼出一口氣。
謝南朝這法子還真好用,果然殷紅綃喜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