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是秋雨綿綿,下午就是陽光普照了。
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燥熱。傍晚的陽光,更是柔和,從窗欞射進房間,珍珠色的浮塵在空氣中懸浮翻轉,無所歸依,像淡淡煙霧彌散。
傍晚時分,金中帶紅的陽光染紅了天際。柔和的光芒映照在花草上,剔透的水珠泛著絢彩的光華。院內,幾棵參天般的楓樹,濃郁的枝條相互錯雜。樹上掛著金紅的楓葉,映照著陽光,似一團般。
傍晚的風,吹動楓葉,靜靜的,楓葉飄落,搖曳無聲的落在地上。
蘇易容凝望著一片金紅的楓葉從樹上搖曳著,被風輕輕一帶,脫離了樹葉,靜靜的落在了地面上,與其它金紅的楓葉堆落在一起,如同一條天然的紅毯。
她倚靠在窗邊,將手放在了上面,小心翼翼的感覺著,心底紛亂復雜。
白天在藥鋪里所發生的一切,大夫的話還清晰的響在腦海。
她將小雪支開,就是怕心中所猜測的被證實。若真是那樣,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她坐靠在椅上,緊張的看著大夫替她把著脈。
她將大夫的神色清楚的看著眼里,只見大夫臉上并未露出凝重的表情,長指隔著錦帕搭在她的手腕上,診脈片刻后,道“老夫要恭喜這位小姐了。”
“恭喜我?”她凝眉看向大夫,腦海的猜測被放的最大,她不想相信,“大夫,您要不再重新診一次脈,會不會是看錯了?我是肚子疼,您怎么反倒過來恭喜我。”
大夫有些惱了,“這位小姐,老夫從醫這么多年,還未曾診錯過。小姐的確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聞言,她眉頭一鎖。忽然感覺原本平靜的世界忽然被炸開般,腦海里一片空白。
一個多月的身孕?
她與他有夫妻之實,已經一個多月了。
“小姐,該喝藥了。”
小雪的聲音拉回來了她的思緒。蘇易容轉身,只見小雪端著一碗藥放到了桌上。看著冒著熱氣的藥碗,蘇易容斂眸,一股復雜的難以名狀的感覺浮上心頭。她收回無在小腹上的手,緩步走向桌旁坐下,心頭一陣酸澀。
“小姐快喝吧,等下該涼了。”小雪在一旁催促著。
蘇易容微蹙著眉頭將藥喝下,藥雖苦,卻不敵心中的苦澀。一口氣將藥喝完,手里的碗“啪”的一下落在桌上,發生沉重的響聲。
“快吃口點心。”小雪遞過一塊點心。
將點心含在嘴里,一陣酥甜在嘴中彌散開來。此刻,蘇易容卻感覺不到甜,只覺得藥更苦,心底更苦澀。
這個孩子來的太意外,讓她亂了方寸。他來的當真是不合時宜,不應該啊。他的爹爹心里只有別的女子,他就這樣來到這世上,會幸福嗎?從小在現代,看慣了那些失去父母關愛的孩子是如何,她知道,孩子是最容易受傷的。一旦受傷,就會是永遠的傷口。而這個孩子來了,他的爹爹不愛他的娘,他的娘恨他的爹爹,他來到這世上,會幸福嗎?將來也要活在痛苦之中嗎?
蘇易容氣恨的將手指嵌入自己的手心,痛意令她的秀眉緊緊皺了起來。若真是這樣,她該怎么辦?
孩子可是無辜的啊。
“小姐,藥很苦嗎?”
小雪還在一旁,見她緊皺著雙眉,忙關切的問她。
蘇易容緩緩將秀眉舒展開,努力扯了扯嘴角,輕輕一笑,“不是,我只是乏了,想休息一下,晚膳就不用替我準備了。”
見她眉眼間有疲態,小雪忙走至床榻邊,將床鋪好,又扶她到床邊更衣躺下,才輕聲離開房間。
屋子里,歸于一片安靜。窩在被子里的蘇易容,眼角忽然噙了一滴淚。
冷炎汐走進房里的時候,看到蘇易容正好趴在窗臺上。她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白皙的透時,如桃花般的微紅染在白皙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