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散去之后,好不容易才出了太陽,金色的光芒照進了窗戶里,也照在了小姑娘的臉龐上。
她這一覺睡得夠是漫長,空氣之中還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香。
方幼清卷著被子翻滾了一下身子,薄毯很舒服,床也很軟。頭發散亂蓋在她的臉上,一時之間,她分不清楚這迷迭的香氣是她自己的,還是這里原本就有的。
可是再睡下去,她的頭就要越來越重了,不得不讓自己蜷縮起來,形成最初的防御的姿態。然而從骨子里,都是軟的,還有些燙。一個顫抖過來的時候,卻覺得身子有些發冷。
腹部的絞痛讓她出的冷汗有些多。
因此小姑娘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了,只是有一個很熟悉的懷抱出現了,她的身體似乎對這樣的溫暖很熟悉,不自覺多湊近了些,細碎地點著幾個字——
“紅,紅領巾。”
嗓音柔軟,呢喃聲之中帶著親近。
“傅司明。”
小手緊緊揪著男人的衣領,生怕自己一放手,男人就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傅司明喲吼,掉馬甲了。
“這小孩兒的體質可夠差的,應該是兩個月不到吧,她今天又發燒來醫院了?”
云鶴給她檢查完之后,拿著本子記錄著,“發燒,生理期,幾次看都是爺兒您送過來的,難不成您是她的監護人?”
傅司明還真是。
“她名義上的監護人,的確是我。”
云鶴???
“爺兒,您什么時候家住海邊了?”云鶴這一句問得小心翼翼,眼神稍微跑到了爺兒的那邊,揣摩著他的心思。
不過傅司明并沒有給云鶴解釋太多,而是看著臉色蒼白的小姑娘。
閉上雙眸的她沒有了靈活的生氣,整個人都懨懨的,干燥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變得有些干燥起皮。
方幼清剛下飛機,就去了白松寺廟,云省的天氣本來就是有些溫涼,太過奔波,又遇見了一個和帝國很像的故人。回到御龍灣之后,又干了挺多東西的,撞上了生理期,會出事的機率比一般時候要大一些。
傅司明不知道方幼清的行程,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來例假。
只是小姑娘身子本來就虛了,還喝了冰涼的奶茶,也真是夠有能耐的。
原本是方幼清是睡在了沙發上,他的辦公室本來就有休息的地方,就抱著她去了床上。差不多是走的時候,他才進休息室,想要叫醒小姑娘。
卻發現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額頭滾燙。
再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床上留下了點點血漬,那殷紅的就像是寒冬臘月被霜雪冷凍過的梅花。傅司明的衣服也因為抱著小姑娘也蹭到了一些,不過好在他的衣服是深色的,因此并不明顯。
小姑娘的衣服是護士換的病服,姨媽巾也是護士幫忙貼的。
也是幸虧方幼清現在沒有什么意識了,要是再像之前她喝醉酒那般,傅司明只會覺得自己當場死亡算了。
送小姑娘過來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了云鶴。云鶴今天正好上班,就匆忙趕了過來,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什么事之后,他也就順勢講起來了,“爺兒,對了,講起來盛大少的腿沒事了。”
這可真的是個好消息,盛星河瘸了兩年了,如今終于沒事了。
傅司明指尖敲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后看著云鶴似乎還有話要說,因此他并沒有急著回復。
只見云鶴猶豫片刻,看著傅司明道“但是盛大少說坐在輪椅上挺舒服的。”
當個殘廢,還被人推著,做事就是手一揮,盛星河不做,自然有人做事。
傅司明原本以為他兄弟伙還有別的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懶的。
“他可真有能耐。”
低沉磁性,帶著些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