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別忘了,那晚他雖如此表現(xiàn),但他還在她手心上悄悄寫下了字啊——
派,用,衛(wèi),謙,殺,君,容……
!
父皇是知道的!
他和她一樣,都看到了君容的用心不軌
但是因為忌憚,或許是暗處的耳目,所以他只能用這種隱蔽的方式告訴她,小心翼翼的傳達到底誰才是可信之人。
如若他直接說出來,可能就會節(jié)外生枝,驚擾藏在暗處的敵方,從而讓接下來的情況對她不利。
他是在保護她!
宋玄眉頭緊皺,心中仿若驚濤駭浪般。
父皇肯定是覺察到了什么,所以才會在臨崩前費盡苦心的給她留下這七個字。
他在告訴她,真正可以用的人是誰,而誰又是必須要除掉的……
這是一個身為帝王的最敏銳最可怕的猜忌之心。
宋玄可以打包票,對于君容,父皇可能并沒掌握什么能直接證明他包藏禍心的證據(jù),不然君容不可能還穩(wěn)當當?shù)淖@丞相之位。
甚至父皇在表面上一點對他的懷疑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宋玄不禁想起那夜臨行前,他和君容那一來一去“迷人”的場景。
那完全就是一副君主對扶持自己的忠臣的不舍,而忠臣為報君主知遇之恩,承諾余生都要為國獻上自己一片碧血丹心的場面啊。
嘖嘖嘖,都是演技派哦ˉ▽ ̄~~~看著真特么感人。
可誰會料到下一秒父皇就告訴她,一定要殺了君容?
不過現(xiàn)在回過頭來想想,他這樣也確實符合一個帝王的作風(fēng)。
那就是——
在沒有一擊就讓敵人必死,且再無死灰復(fù)燃之機的把握之前,是不會輕舉妄動或留下一絲讓對方察覺的可能。
然而他僅僅就是依憑甚至可以稱為虛無縹緲的直覺,就讓他對她下了君容必死的命令。
要知道,常安是跟在她父皇身邊的老人,可那晚他對她引見君容的時候,那叫一頓夸啊。
由此可見就是他也被瞞在鼓里,那么可以想象她父皇對此君容的懷疑藏得有多深。
可能這朝野之上,目前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此事。
思及此,宋玄的手不自禁的握緊。
父皇如此小心翼翼和隱瞞,這也從側(cè)面說明,君容作為丞相,權(quán)勢已經(jīng)達到了何種地步。
他雖然沒有兵權(quán),但是他居然能讓她父皇忌憚到如此之深的地步,甚至讓后者懷疑自己身邊有來自他的眼線?!
還記得嗎?她之前說過的,對敵人最大的敬意就是拼盡全力對其趕盡殺絕。
她父皇是真的有把君容當做一個莫大的威脅來看待的。
但是萬幸,從她目前的分析來看,他還沒有掌握兵權(quán),至少沒有掌握大部分,否則,宋觀逼宮那天,不會對他如此出言不遜,甚至還強勢的讓他做出選擇。
深深思索下來,宋玄還說她父皇好歹是這堂堂大幽帝國的開國皇帝,史稱幽成祖的宋雍啊,怎么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還要將她托孤給他,原來是留了一手啊。
呵……真特么是要嚇死她了……
她只知君容在偽裝,焉知她的皇帝爹爹沒有在演戲?
于此,宋玄心中慢慢浮現(xiàn)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就是——
父皇表面上對君容十分信任,卻極大的可能沒有對兵權(quán)松口,并且始終都沒有。
就目前來看,這至關(guān)重要的權(quán)力并不在自己手里,至少現(xiàn)在她不知道,不然她現(xiàn)在不會龜縮在公主殿里。
但也不在君容手中,而是掌握在除他們之外的第三方勢力手中,而那宋觀和他所掌握的軍隊,包括朝野上一定會設(shè)置的幾位武將,就是這其中的一份子。
至于除他們以外的,恐怕只有父皇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