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被我揍得半死,你們早就有姨娘了。”
兄弟三人就都訕訕的,不敢說話。
偷眼看他們爹,溫百戶縮得像個鵪鶉似的,怪可憐的。
“你對姨娘們,要拿好分寸。”溫松一個粗糙漢子,擔憂起妹妹的后宅事來了。
溫蕙道“曉得的,大嫂子都教我了。”
溫松倒抽了口氣“不是教你擼袖子揍人吧?”因他們大嫂子楊氏,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敢跟姨娘干架,十分火辣的。
溫蕙瞪他“你編排大嫂子,我告訴大哥去!”
“別,別。”溫松忙道,“我哪有。大嫂子咋教的你。”
溫蕙道“大嫂子叫我問陸嘉言,再看我婆母,取個中。”
這是個辦法,怎么對待姨娘,的確是既要看婆婆,又要看丈夫的。溫松連連點頭。
兩個人說完了私話,便一起往前面去。
溫蕙路上捏著那帷帽,嘆氣說“很多地方跟家里不一樣呢。”
溫松心疼起來,揉她腦袋“嫁人都這樣。你二嫂也悄悄跟我哭過呢。”
家里已經那樣和睦了,二嫂竟然還會偷偷哭,溫蕙訝然。隨即感同身受,微微悵然。
因昨夜今天折騰,大家都疲倦,溫柏溫松收斂了。又國喪期不該宴飲的,幾個人吃席都是關起門來偷偷的,喝酒也是偷偷的。這種事,不被人發現便沒事,這里又離京城千里之遙,便沒那么講究。只也不敢灌陸睿太多酒,意思意思便輕易放過了他。
臨走前,告訴溫蕙“明日里我們去跟陸家叔父、嬸子辭行。”
溫蕙知道哥哥們很快便要走了,不由有些傷感。
陸睿牽著她的手扶她上了車,轉身又對舅兄們深深施了一禮。溫家兄弟還禮。陸睿才登車。
待那華麗寬敞的馬車遠去了,溫松抽抽鼻子,忽然捂著眼睛,哞哞地哭起來。
“出息!”溫柏罵道,“多大人了,還哭!”
溫松哽咽“你不哭,你眼睛紅啥?”
溫柏嘴硬“我酒喝多了就眼睛紅。”
轉身就走,再不讓弟弟看他眼睛。
車廂里有淡淡的酒氣。
溫蕙一直悶不吭聲,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陸睿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難過,岳母九月就過來,就又能見了。”
溫蕙嘆口氣,“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離家思鄉這種事,無可安慰,怎么安慰都存在。陸睿長長手指攏攏溫蕙耳邊的碎發,給她別在耳后,捏捏她粉紅可愛的耳垂“我瞇一會兒。”
說完,手肘支在窗框上,撐著頭閉上了眼睛。
沒幾息,忽然聽溫蕙輕聲問“陸嘉言,你……房里有人嗎?”
陸睿撐著額角,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眸子既黑且亮,看她的目光十分幽邃。溫蕙微微有些不安。
陸睿凝視了她一會兒,聲音低沉,緩緩道“妒,可是七出之六。”
溫蕙咬唇“我沒妒,我就是問問。我是你妻子,總該知道清楚。”
陸睿撐著頭又看她片刻,忽然輕笑起來。
溫蕙有些羞惱,伸腳輕輕踢了他一下“別笑。”
陸睿不惱,含著笑伸手捏住了溫蕙的下巴“這就醋啦?”
溫蕙不承認“誰醋了!”
陸睿道“你。”
溫蕙正要反駁,陸睿的面孔已經貼了過來,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溫蕙瞬時失聲,甚至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陸睿的臉就在眼前,前有未有地貼近,鼻尖都挨到了鼻尖。他甚至還蹭了蹭。
溫蕙覺得自己鼻尖、額頭都冒汗了,不知道為何,背心的雞皮疙瘩好像都起來了。
她想叫陸睿別這樣,太、太讓人難為情了。只嘴唇才微微張開,便叫陸睿貼過來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