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著說,“原來父皇是因為服丹過量,丹毒積重而亡。”
襄王給這事定了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甚至有一二藩王當場以袖子遮臉,上了哭腔“父皇啊……”
實則景順帝兒子太多,記不記得這幾個孝子還是一回事呢。
“殿下們節哀。”牛貴卻直接打斷了孝子們的哭喪,“如今眼下,旁的事都先往后放放,都不急,只有一事最急。”
他道“請議立新帝。”
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史官的筆便跟著停下來。兩個人抬眼觀望,因錄史之時,當時情景,當事人語氣神態,亦很重要。
襄王正色道“牛都督說的是。父皇西去,國無儲君,該誰登位,正該議一議。牛都督……”
襄王含著笑,問“你認為該誰?”
代王亦開口“正是,都督說說,該我們兄弟哪一個登位?”
趙王沒說話,只將目光投向牛貴。
襄王和代王都目光炯炯,都知道牛貴的支持重要,并都覺得牛貴該是支持自己的。只有趙王雖在其間,神情卻十分淡漠。
孰料牛貴卻道“議立新帝,自然有閣部。”
“殿下們實在抬舉我了。奴婢……”他撣撣衣擺,“乃是天子家仆,并非朝廷臣子。這等大事,并無資格參聞。”
牛貴站了起來,道“牛貴受命天子,只尊天子一人之命。這便去監察院恪守職位,只等新帝登基。”
叉手沖眾人揖了一圈“告退了。”
袍袖一拂,轉身離去了。
雖然他說的對,廢立這種事,全該是內閣的權力和權利。但形勢比人強,三王重兵逼宮,殿外鐵甲锃亮,兵刃鋒冷,叫內閣怎么選!
牛貴最狡猾,燙手山芋竟直接甩給他們脫身了。
閣老們心里面只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內閣滿員時七人,二月景順帝殯天時,叫張忠殺了兩個,后又自六部提了兩個人塞進去,現在依然是七人。
只當諸王將滾燙目光投過來的時候,七位閣老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珠。
陳閣老最終開口說“此事大,內閣也不能獨斷,召尚書們一起來吧。”
三王同意了。只是縱召了六部尚書來,也只多了三個人而已。因著還有三個閣老兼著尚書呢。
新被叫來的三個尚書,是一路從太和殿前廣場上穿過兵甲重重走進大殿的,進來的時候背心的里衣都濕了。待被說明情況,絲毫沒有參與大事的喜悅,只在心里用最惡毒的語言,問候了閣老們的十八代祖先。
因趙家的人,殺起臣子來,從來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