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來喊銀線。溫蕙道“大膽點!咱們山東女子,不能慫!”
銀線道“我才不是慫!”
溫蕙道“我知道,你怕委屈他。”
溫蕙很懂的。
就如陸睿娶她,其實是屈就的。雖然陸睿自己說,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她了,可別的許多方方面面,或者在別的人眼里,他還是屈就的。
所以他讓她讀什么書,學(xué)什么東西,她都努力地去學(xué)。她也不穿他不喜歡的濃麗顏色,只作他喜歡的打扮。
就想讓他少委屈一些。
因溫蕙,實在愛著陸嘉言。
喜歡一個人,便想給對方最好的。覺得自己不夠好,便不免生出惶恐,從而情怯。
銀線現(xiàn)在便是這般。
但溫蕙又覺得,緣分也是很奇妙的東西。
譬如現(xiàn)在,她經(jīng)過不斷努力,基本上已經(jīng)是陸嘉言覺得合格的妻子了??申懠窝宰约阂渤姓J(rèn),他喜歡上她,分明是在她還“不合格”的時候啊。
銀線既然喜歡陸通,不該退縮,實該去試一試的。
銀線在溫蕙的鼓勵下,鼓起勇氣去了。
陸通被平舟叫到了垂花門外等著,兩個人在垂花門處見了一面。平舟識趣地走得遠(yuǎn)些,讓他們兩個說話。
他手?jǐn)n在眉頭擋著陽光,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銀線好像挺緊張的,但是又一直叭叭叭不停地說著什么。
銀線姐就是這樣,話多,嗓門大,性子也直。大家其實都還挺喜歡她的。
陽光里陸通哥好像笑了。然后他也說了些什么,話多嗓門大的銀線姐忽然就羞起來了,只垂著頭。
陸通哥好像又問了什么,等了片刻,銀線姐才紅著臉使勁點了點頭。
行了!
平舟吐出嘴巴里叼的草葉。
該找少夫人討賞去咯~
銀線和陸通的親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丫鬟與尋常人家的女兒不一樣,通常十七八訂親,十□□出嫁,爭取多為主人效力個一兩年。
銀線今年十八。先嫁的青杏和梅香,一個大銀線七個月,一個大銀線十三個月。銀線的親事定下來,商量好讓她明年出門。
銀線悄悄告訴溫蕙“我與他說,我樣樣不出挑,與他不般配。我怕因自己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頭,他爹娘壓著他娶我。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愿意就說。”
“他說,的確做親是要講究個般配。少夫人有意將陪嫁的大丫頭給他,他爹娘很高興。只他不如兩個哥哥能干,現(xiàn)在在回事處當(dāng)差,也不是特別出色,自己惴惴地怕配不上我?!?
溫蕙道“瞧,我早說了,不去試試怎么行。”
她跟銀線咬耳朵“陸通生得多俊呀,我跟你說,你不曉得,相公生得俊……”
快樂死了!
要親身體會過,才明白有一個俊相公是多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