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平時自律嚴格,難得這么松懈,陸璠還掩口笑了笑。
瘦馬從陸睿留的功課里抽出一張“今日天氣好呢,大姑娘先做這個吧。以園景為題作詩,咱們不如去園子里看看景,說不定便有了佳句。”
她還對陸璠眨眨眼睛。
哪里是做功課,分明是趁著媽媽睡著了逃學。
陸璠被她說得心動了,跟著這個還算熟悉的丫頭離開書房,還對旁的丫頭說“你們不用跟著了,小聲,別吵著媽媽了。”
兩個人逃去園子里玩耍。
待到了水邊,瘦馬瞅著四下無人,將陸璠一把推進水塘里,提著裙子就想往后門跑。
身上揣著銀子呢,趁著還沒事發,到后門賄賂看門婆子,只說出去買個針頭線腦就回來,就能趁機跑回渝王府了。
誰料到,對面風一樣跑過來一個老嫗,一掌劈暈了她。
事敗。
溫蕙問“渝王郡主讓你勾引陸嘉言?”
瘦馬頭也不敢抬“是。小郡主喜歡陸探花,深恨寧氏,要給她添堵。”
溫蕙問“那關陸大姑娘什么事?為何要害她?”
瘦馬道“我當時也問了,說是……”
來后門佯裝成是她兄弟來看她其實是來傳命令的人便是小郡主的心腹內侍,他也糟心,道“嗐,郡主覺得光添堵不夠。”
她還想讓寧氏和陸睿夫妻離心。
就為這一句“不夠”,渝王家這個郡主,要害一條人命。
還是一個孩子的命。
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是她的女兒!
人心,怎么可以這么惡?溫蕙握緊了拳。
瘦馬被帶下去,溫蕙問秦城“去看看小郡主現在在哪?”
秦城辦事靈敏得很,道“剛才便已派人去問了。稍待便能知道。”
溫蕙點點頭,不說話,等著回報。
不罵不哭不鬧,夫人安靜得有點過頭,秦城無端地感到額上冒汗。
番子打聽回來,向溫蕙稟報“小郡主前日出城去了,說是去了渝王府在南郊的別苑。”
人做壞事,總是心虛的,小郡主安排了陸嘉言女兒的死,下意識地跑出京城,想回避開這個事。
他才稟報完退下,秦城又從匆匆進來“大姑娘開始發燒了。”
溫蕙驟然抬頭,抿了抿唇“可請了大夫?”
“寧氏已經請了御醫。”秦城道,“我們的人盯著呢。”
他頓了頓道“寧氏也不眠不歇,在大姑娘的房里盯著。”
溫蕙道“盯好了,叫他們按時辰給我傳消息。”
秦城道“是!”
夜深了,溫蕙并沒有歇息,只靠在榻上等消息。消息按時辰送過來。
“給大姑娘灌了藥。”
“大姑娘還在睡。”
“開始退熱了。”
“已經退熱了。”
“無恙了。”
陸府里,銀線從內室里出來,說了一句“已退熱了,無恙了。”
得了一句“已無恙”的寧菲菲,腿差點軟了。
當著這姨娘的面,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幸好無事,否則我怎么跟夫君交待……”
媽媽安慰她“這也不是你的錯,誰料到有人存了壞心呢。唉,這些外面采買來的,果然不能叫人放心。”
銀線看她模樣,明白陸璠這繼母不是個壞人。今日的事實在離奇,夏青家的被人下了藥,也是高熱,喚都喚不醒。大夫給看過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試著給開了祛毒的湯方。
丫鬟們給硬灌下去,夏青家的嘔出來,人才醒過來。
銀線問“要報官嗎?”
媽媽道“內宅的事,事關聲譽,不能隨便報官。先報給翰林,由翰林決定報不報官。”
寧菲菲垂著頭,許久,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