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少夫人”的靈柩回余杭來下葬了。
“我們家的規矩,是聽當家男人的話,如今家里,翰林當家。”他伏下身去,“我們聽翰林的。”
陸夫人點頭,站起來“走,與我一道去見見族長。”
陸氏如今主持宗族事務的族長,便是京城陸侍郎的父親。
族長聽陸夫人交待了事情的真相,只氣得胡須都抖動。
獻兒媳給閹人!
這是要毀了百年陸氏不成!
“你和嘉言做得對!”老族長須發皆張,怒不可遏,“我陸家竟出了這樣的不肖子孫!宗族不幸!宗族不幸!”
陸夫人道“我把他關在了山房里。”
老族長道“那地方好,讓他靜心讀書,讓他弄明白什么是圣人之道。”
陸夫人道“還需伯父協助。”
“明白。家里舊人、世仆太多。”老族長道,“別擔心,我給你人!把陸正給我看住了,一步都不許他下山!”
陸正清醒的時候是晚上。
因為他一路都被用湯藥控制著,是半睡不醒地給運到余杭來的。弄得他作息不僅完全紊亂,腦子還時常有種不清醒的感覺。
便到了現在,都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
山房冷清清地,每日里只有送飯送水和倒夜香的人才準進入,還都是他根本不認識的人。不是家里的仆人。個個俱不同他說一句話,沉默做完事情就走。
把他看得死死的。
這一晚聽到門響,抬眼看到陸夫人親自來送湯水來了。
陸正一把將手中書冊砸過去。
陸夫人躲閃,手中湯水灑出來了。
“老爺別動怒,于身體不好。”她將半盅湯水放在桌上,又道,“都是祖父和父親留下的藏書,還請老爺珍愛些。”
陸正尖聲道“虞玫!你這惡婦!我休了你!”
陸夫人微笑“我為婆母侍過疾,我為公爹送過終,你如何能休我。”
“陸正,別費心了。”她緩緩坐在了他的對面,拿起一本書,“還是好好一起來讀書吧。我實在有太多困惑,要往這圣人書里求個不惑。”
“耐心點,這可能是一輩子的事。”
“我和你,就一起讀一輩子的書吧。”
天一天天冷下來。
溫蕙陸續收到了蕉葉的來信。
給她的信里,她講了許多風景人物,遇到的事情,漲了見識也有許多困惑,都在信里說了,沒有吝嗇銅板。
給小安的心里則說了行程的事。
在兗州府差點翻船,吃一塹也得長一智。如今曉得世道并不安全,她兩個便不客氣的找兗州司事處的頭目請求幫助。
因有念安那封信,頭目的意思就是派個番子將她們倆送到下一站。
蕉葉倒拒絕了,因也知道番子們都是做正經事的,并不敢仗著念安和溫蕙的勢亂來。
人可以貪一點點,但是也不能太貪。
最后商量的結果是,那司事處的番子頭目給她們找了個人。是司事處某個番子的弟弟,武藝不錯,但他沒編制,只偶爾幫司事處跑跑外圍的事,不算是正式的番子。
讓他護著蕉葉二人往下一站去。蕉葉付他酬金,也算賺個外快。
頭目道“到了別處,也叫他們這樣辦。若沒有合適的人,也可以幫你們找信得過的商隊或者鏢行,跟著結隊而行,比單獨上路安全。”
好的,蕉葉小梳子學到了!
有很多事不懂不會不知道,但一路走,一路學嘛。
只常還有人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感到驚詫。又不告訴我們我們哪里說錯了。真是頭痛。她們兩個在信里苦惱地說。
“兩個傻子。”小安道,“便是跟她們解釋,也解釋不通的。”
因這兩個人被關在齊家院子里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