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戒,河南府的土地都染紅了。
如牛貴霍決這樣的人物,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大動靜,讓人心都顫。
霍決心中癢,低下頭去,貼著她耳朵低聲道“早在造了,泉州,你一定能看得到的。你信我一回。”
溫蕙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霍決豎起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唇,道“別問也別說。”
溫蕙閉上了嘴巴“好。”
霍決親親她。
雖不問,也不提,但霍決給出了這樣的許諾,溫蕙的心中便生出了憧憬。
因霍決以前曾提過關于未來的退路。他雖沒明說,溫蕙隱隱猜到一些。
只大概還需要等一些年。他現在正在盛年,如日中天,皇帝器重他,托之以自身之安危。他手上握著這些,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旁的男子或許說走就能走,他肩上壓著這許多,何止是被牽絆,簡直是捆繞。想卸下來,必得小心翼翼,縝密籌謀。否則隨便扯動哪一根,都是破皮入肉,鮮血淋漓地要人命。
但那沒關系,人只要有憧憬,有期望,歲月便如午后的日光一樣跳動得輕快,又暖又頑皮,讓人在快樂中不知不覺便度過了。
過往牽掛的,懸在心頭的那些都放下,心里便漸漸裝滿了只眼前這個人。
他想要一整顆心,溫蕙漸漸覺得可以完整給他了。
世間有些情,起于一眼驚艷,有些則是在朝朝暮暮中慢慢滋養。
哪一個更好?其實無可比較。
九月里,眼看著快要到溫蕙芳辰,霍決已經在籌謀給溫蕙做生日了。
八月里武安伯世子終于得了嫡子。他膝下無嫡這件事也苦惱了好幾年了。家里有爵位傳承的,無嫡是個大事。九月里小安高高興興地去參加世子嫡子的滿月酒去了。
這一天,溫蕙又收到了蕉葉的信。
我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蕉葉在信里道,我原以為,繁華的都市是最好的地方,其實不是。我們這樣的人,也許就不屬于那里。
蕉葉和小梳子以前最喜歡熱鬧,她們一路走來,看遍了人間煙火,最后,卻落腳在海邊漁村。
你一定會吃驚的。她說,連我剛來到這里時,都不敢相信。這里的女子竟敢挽著褲腿,露著腳、露著小腿。這要是在京城,不,哪怕在泉州,也是要被打死的吧。
泉州的人說,到這里,已經是化外之地,化外之民。可我們覺得很自在,再沒人會動不動對我們說的話感到驚詫好笑了。雖然這里的人語言也不太通。但,真的很自在。
這里水天一色,沙子細膩,赤足踩上去的腳印,浪一沖就沒了。
陽光曬著腳很舒服,真希望你也能來看一看。
溫蕙露出微笑。
會的,她遲早也會去看一看的,和霍決一起。
他說會有大船。對旁的人來說可能很難,對他來說應該是真能辦得到的事。
她手邊還有一封未拆的信,是給小安的。
也不是次次都有給小安的信。沒有的時候,小安就很生氣。
但若有,十有八九,是蕉葉她們又沒錢了。
這兩個人一路游玩,于吃喝上十分不節儉。到一地,什么好吃吃什么。還沒到泉州的時候,就把錢花完了。
后面都是從監察院司事處支取銀子,樂呵呵繼續前行。
小安每看這種信,都得哼哼兩聲。
不節儉沒關系,只要別為了幾文錢,摳門摳在了他身上就行。
溫蕙對丫鬟道“去看看,三叔回來了沒?”
丫鬟去問了回來,回稟“說是回來了,劉右使也在呢。”
溫蕙收好了自己的信,拿起了小安的信,去給他送去。也想知道小安的信里都說了什么。
小安正跟康順感慨武安伯世子的事“怪不容易的,前面生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