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物。他只是頗有興致的呆在書房里,看著黎扶月從前閱讀的書冊,還有他畫的畫。
和當年的大多數修士一樣,陵不厭出身于修真世家。而修真世家與黎扶月所在的凡界世家,看上去雖然比較相似,從小學的東西,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時在無盡煉獄的時候,陵不厭就曾經隨著黎扶月的視角,看過不少的書。但是今天,他終于坐在這里,耐心地一本本將黎扶月過去讀過的東西全部看了一遍。
其中有講人界山川風貌的書,甚至還有一些話本小說。
說來有趣,活了這么些年,初玄仙祖陵不厭,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凡界的這些東西如此有趣。
那個時候,陵不厭半天時間為黎扶月配置靈藥,疏導靈力,半天時間獨坐看書。
當初在無盡煉獄的時候就,陵不厭曾經以為自己有朝一日離開那里,心中一定滿是仇恨。可是事情并沒有像他原本想象的那樣發展。
這么多年來,陵不厭的心從來都沒有這樣平靜過。
時間一天天過去,黎扶月的狀態好了不少。而溪后城下了許久的雪,終于停了下來。
清晨,陵不厭的耳邊傳來了屋檐向下滴水的聲音。
原來就在不知不覺中,冬天已經徹底過去了。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陵不厭的心情有點復雜。他知道,自己能夠呆在溪后城的時間也不長了。
作為一個修士,陵不厭最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但是無盡煉獄的時光,卻讓陵不厭格外珍惜這自由的生活。
就在陵不厭回憶這段日子的時候,黎扶月又醒了。
“陵先生,您在看什么?”這段日子,黎扶月的意識雖然依舊不太清楚,但他好歹知道,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修士叫做“陵先生”。
陵不厭笑了一下,他搖頭說:“你快痊愈了。”
黎扶月尚處于半夢半醒間,乍一下子有點沒搞懂陵不厭的意思。他輕輕朝陵不厭眨了眨眼,后面居然問了一句:“那等我痊愈之后,陵先生還在這里嗎?”
陵不厭沒有料到,黎扶月居然會問自己這個。
他緩緩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朝著黎扶月搖頭說:“不了,等你痊愈之后,我也該回我要去的地方了。”
黎扶月的表情稍有一點落寞,他說:“我還沒有好好感謝先生。”
聽到黎扶月這句話,陵不厭笑了起來:“何談什么感謝不感謝?其實哪怕我不來這里,你自己也會將這一關扛過去的。”
陵不厭說的都是實話,黎扶月與自己一樣是天靈根,他們就算不修真,也不會這樣輕易死掉。
自己的出現,頂多是稍稍將黎扶月推了一把。
陵不厭雖然在黎家呆了一段時間,但是他與黎扶月并沒有說過太多的話。兩人聊了幾句,房間里面就逐漸安靜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陵不厭忽然看到——不遠處窗邊那個花架上,有什么東西發芽了。
這個時候,黎扶月又沉沉睡去。
陵不厭想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向著那個花架走去。
此時冬天已經過去,有暖暖的陽光透過細縫照進了屋內,正好映亮了花架上的東西。
“……這是?”
花架上那個枯了一個冬季的植物,居然冒出了一點新綠來。
或許是最近這段時間,見慣了溪后城里面那一片蒼茫潔白,忽然看到一抹綠意,陵不厭都覺得有些意外與驚喜。
陵不厭剛才自顧自問出這一句話,下一秒便認出了眼前這個花架上的東西。
——一小株不知名的蘭花。
那個時候的陵不厭,對凡界的了解還沒有后來那么多。他只認得眼前這是蘭花,但是并不認得這究竟是什么蘭。
不過陵不厭猜,這估計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