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安小魚的某一句話有所觸動,文大夫微不可聞的苦笑一聲。
而在安小魚看來,文大夫這一聲苦笑,蘊含了太多的情緒。
有不甘,也有無奈
“你怎么知道我有法子治好你?”文大夫笑問。
安小魚微微一笑,“我猜的。”
聞言,文大夫哈哈一笑,“你這女娃娃好生有趣,猜的,哈哈哈,猜的”
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坐回案前,鋪了紙張,執起毛筆。
毛筆落下前,忽而問道,“你倒說說,你憑什么所猜?”
安小魚抿嘴一笑,“確切的說,應該是我聽出來的,從大夫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文大夫笑著搖了搖頭,執筆落字,沒再說話。
心中只道,當真是個聰慧的女娃娃。
朱氏與安平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有法子能治好?當真能有希望重見天明?
朱氏是個急性子,忍不住上前問道,“大夫,我閨女的眼睛當真能治好?”
文大夫頭也沒抬,“能不能治好,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會盡力一試。”
安平捕捉到文大夫的關鍵信息,雙眼頓時一亮,“這么說,那小妹的眼睛就是有希望能看見了?”
文大夫難得露出輕松一笑,“可以這么說。”
文大夫開了口,朱氏與安平二人可高興壞了。
“太好了,真是蒼天有眼。”
“太好了,小妹的眼睛終于有希望了。”
幾人正高興,這時,文大夫卻忽然潑了一瓢冷水,“醫治時間漫長,所用藥材名貴,費用自然也不低,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
文大夫這話一出,朱氏安平二人皆是身子一僵。
朱氏咬了咬牙,對著文大夫小心翼翼的問答,“大夫,您能不能估計一下,我閨女的眼睛她要治好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文大夫擱下手里的毛筆,抬眼看向二人,“至少三十兩。”
話音未落,只聽咚的一聲,朱氏雙腿一軟,險些當場撅了過去。
“娘,您沒事兒吧?”
還是安平及時的扶住了朱氏。
安小魚也下意識的看向身后,擔憂的問了一句,“娘怎么了?”
朱氏雙手扒著安平的身體,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雙眼直直的盯著文大夫,上下嘴皮子還在哆嗦,嘴里話都說不利索。
“大,大,大夫,三,三,三十兩,真,真,真的要,要要這么多嗎?能便宜點兒嗎?咱們是鄉下人……”
朱氏的話未說完,安小魚卻開口了,“文大夫,三十兩銀子……不用一次付清吧?”
文大夫笑了笑,“那倒不用……”
安小魚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文大夫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安小魚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眼前她的雙眼能有治愈的機會,她一定不能錯過。
朱氏一咬牙,也道,“文大夫,您放心,錢我們一定不會少,您只管給我閨女治眼睛,錢……我們會想辦法湊的。”
朱氏這一番話,聲音很小,那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畢竟,三十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對于有錢人來說,三十兩銀子拿出來就跟衣裳料子上撣撣灰塵似的,輕而易舉。
可對于安家這樣的鄉下人家,那可是一輩子都見不著這么多銀子。
三十兩的數額,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可遙也不可及。
見娘這樣說了,安平也下定決心似的點頭,“嗯,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安平這樣一說,朱氏朝安平看了一眼。
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