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與官船約定的匯合地點——臨清,做為大運河的南北交匯之處,由于大明行政中心北遷至北平,北方糧食又不夠用,想要維持北平京營與邊墻的駐軍,就得大量從南方調集糧食。
不知道大明君臣是怎么想的,放著更經濟省力的海運不用,非要使用運河運糧。由于運河水深較淺,又加之河上并沒有海上那么大的風,在無風或者逆風的時候,漕船就需要纖夫拉纖。
因為漕運以及南北的貨運運輸,運河兩岸有著龐大的依靠運河過活的人,纖夫就是其中之一。
朱瞻基一行人來到臨清的時候,官船還沒有趕到。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朱瞻基帶著人出了客棧開始在臨清碼頭上閑逛。
運河兩岸鱗次櫛比的店鋪與衣衫襤褸的纖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漕運的興起造成了臨清畸形的繁華。
圍繞著臨清運河碼頭,各種店鋪如雨后春筍一般開了起來。商人的嗅覺異常靈敏,哪里有商機哪里就有商人的身影。
這會兒的商人還不是弘治朝之后的商人,敢于明目張膽的穿著錦羅綢緞招搖過市。朱重八規定商人不得著絲織品,不得乘轎,子弟也不得科舉。
可以說是將商人的上升空間全部堵死,但是沒有什么用,商人沒有政治地位,卻有錢。
銀子開路,很少有人能夠抵御白花花的銀子的誘惑。于是商人的地位在銀子的攻勢下逐步提高,眼下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左右朝堂的力量,卻比大明立國之時的地位提高了許多。
士農工商絕對排在工匠前面,他們更是官員們的座上賓。
朱瞻基找了一家離碼頭最近的茶館,坐在臨窗的位置,觀察著運河上來往船只。
臨清巡檢司的兵丁在挨個船只檢查,檢查船只上是否有違禁物品。這些搜查的兵丁手腳肯定不干凈,過路的船只為了避免麻煩,往往都是花錢消災。
運河上的巡檢司就是一個典型的放屁油褲襠的肥差,這些利用朝廷公器謀私的行為要如何杜絕?如何建立合理的監督機制,使得朝廷公器發揮應有的作用,這是朱瞻基深刻思考的問題。
朱瞻基發現并不是所有的船只都會接受檢查,有些船只這些巡檢司兵丁只是看上一眼對方手里出示的東西,就被放了過去,不做任何的檢查。
“范安!去打聽一下,為何有些船只怎么不用檢查就能放過去?”
“是!奴婢這就去?!?
范安答應一聲,轉身出了茶樓。朱瞻基繼續坐在茶樓上欣賞著碼頭上的眾生相,臨清碼頭是一座商業氣息極其濃厚的市鎮。
這樣一座市鎮,每天所產生的經濟效益是多少,估計整個大明也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大明太缺乏懂得經濟運行之人,所有經濟活動都是粗放式管理,野蠻生長。
朝廷并沒有從經濟活動中得到多少好處,商人也沒有因為朝廷沒有得到好處而減輕負擔。這樣一塊權力真空的區域,恰恰被官員、士紳、青皮混混所瓜分。
真正得利的是這些人,罵名卻是朝廷在背,這是何其扭曲的經濟政策。這一切在不久的將來都要進行整改,朝廷該怎么收稅,又如何管理市鎮,讓商人能夠心甘情愿的交稅,而負擔還會比現在減輕不少。
一會兒工夫范安從外面走了一圈返回了茶樓,向朱瞻基稟報道“公子!那些被巡檢放過去的都是有功名之人,其中還有不少在任的官員?!?
“有沒有冒充有功名的?”
“奴婢不敢肯定,民間一旦發覺有利可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狈栋残⌒牡鼗卮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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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士紳這種非常要命的話題,誰也不敢等閑視之。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士紳優待就是一顆毒瘤,本來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