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為要安撫群情激憤的百姓,沒有時間搭理這位館陶知縣,現(xiàn)在老百姓已經(jīng)散去,朱瞻基在縣衙二堂命人把軟成一灘泥的館陶知縣提了進(jìn)來。
這位知縣老爺被架進(jìn)門,便癱倒在地,不斷的叩首求饒。
朱瞻基心中悲哀,大明科舉制度怎么就選出這樣的官員,讀書人的氣節(jié)去了哪里?
“你不斷求饒,請問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罪臣治下不嚴(yán),釀成民變,驚動圣駕罪該萬死!”
“激起民變的是土地工作組,與你何干?”
館陶知縣激靈一下,對啊!激起民變的是推行新政的土地工作組,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啊?
“那臣是有罪呢,還是無罪?”
朱瞻基差點沒氣樂了,這是耍無賴了。
“你有沒有罪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朕來提醒,你今天就問問你,朝廷派你來館陶任一方知縣,你的職責(zé)是什么?”
“臣來館陶是為陛下牧守一方,教化百姓,勸課農(nóng)桑,征收賦稅。”
“你可完成了其中一項?你除了在衙門里聽三班六房給你匯報之外,便是坐在衙門里喝茶聊天。可知道治下百姓生活如何,土地兼并問題有多嚴(yán)重?”
知縣低頭不敢做聲,這幾項他沒有一項做好,教化百姓卻讓百姓差點把衙門掀了,勸課農(nóng)桑卻讓治下百姓失地流浪,征收賦稅更是一年比一年少。
可是知縣感覺自己很冤枉,這天下的官兒不都是如此嗎,為何偏偏揪著自個兒不放。
“陛下!天下官員都是如此,非臣一人如此!”
“就是因為天下官員都是如此,朕才要變法圖新,你這樣的官員若不改變,一個惰政的罪名少不了。
你知道你最該死的地方在哪里嗎?”
“臣不知!”
“百姓在縣衙門前聚集討要說法,你可有出面安撫,可有想對策解決問題,能不能做好是能力問題,愿不愿意做事是態(tài)度問題。”
大明朝的官員大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做多錯不做不錯,美其名曰無為而治,其實就是不愿意擔(dān)責(zé)任。
他們費盡心血考中進(jìn)士是為了做官的,而不是為了做事,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做官是為了得到權(quán)力,享受富貴,做事是為了實現(xiàn)自我價值,施展胸中抱負(fù)。
館陶縣令一聽皇帝提到百姓聚集縣衙之事,知道自己沒救了,出現(xiàn)這樣聚集性的事件,官員本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出面安撫人心,可是外面百姓群情激憤,他那時候哪里敢出去。
若是出去被百姓一擁而上打死了,可上哪說理去。當(dāng)縮頭烏龜總比沒命強(qiáng)多了,事后向上打點一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是誰能想到,皇帝陛下會親自出面,他只能自認(rèn)倒霉,撞到槍口上了。
“臣有罪!但臣不服,這樣百姓鬧事是由新政土地工作組引起,若是追究責(zé)任,他們的責(zé)任才是最大,臣不過是被殃及池魚。”自知自己已經(jīng)無法幸免的館陶知縣,一改剛才的軟蛋形象,竟然硬氣起來。
“你不服什么?”
“天下官員都是如此,陛下能殺的完嗎?太祖殺人夠多吧,最后還不是要用我等讀書人,這天下離了我等讀書人,陛下能坐的穩(wěn)皇位嗎?”
“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看到那些土地工作組的從九品工作人員了沒有,那是朕花了幾個月時間培養(yǎng)出來的,他們隨時能夠頂替你們的位置,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當(dāng)官的!”
館陶知縣冷笑一聲道:“幾個月?陛下怎么不找?guī)资畟€文盲培養(yǎng),為何要找讀過書的,他們讀了我名教的書,就是我名教弟子,誰也改變不了!”
“你不用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朕對孔夫子也是萬般敬仰,朕厭惡的是你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