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庭秋平復了下心情,著手開始工作。二十年的法醫生涯,讓她早已習慣這種場景了,她也只是剛剛掀開防水布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她決定先檢查一下這位“不速之客”。
祁家強遇害的時間并不久,大約只有一到兩個小時,尸體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
死亡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了勒痕,他是活活被人給勒死的。死者臉部青紫腫脹,面部和頸部可見散在性淤血點,眼結合膜和牙齦黏膜有出血點,這些都符合勒死的征象。現場沒有發現勒繩,由此可以斷定是他殺。
他的衣服還算整潔,指甲縫里有一些木質碎屑。冉庭秋取樣后,湊近聞了聞,確實是某種木頭的碎屑。
手掌側面還有一些擦傷痕跡,看樣子遇害時,祁家強正在某棵樹下,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他下意識地抓住身邊的樹,這才在手掌和指縫里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冉庭秋起身環顧起四周。
“你在找什么?”馬佳會問道。
“這里有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你們找找看,有沒有哪棵樹上有抓痕。我在祁家強的指甲里找到了木質組織。”冉庭秋說道,“另外,他是被人勒死的,死亡時間大約是下午三點到四點。”
說完,馬佳會立馬安排人去檢查周圍情況,終于在離土坑三米遠的一棵樹上,發現了抓痕。在樹下,有一片被壓到的草,像是有人在這里激烈搏斗過。只可惜這里沒有提取到有用的足跡。
“也就是說,下午三點到四點,兇手在這里殺害了祁家強。”馬佳會對著陳新知說道,“那我就有問題了,下午三點到四點,有誰和祁家強一起失蹤了嗎?”
陳新知和尤可追面面相覷,他們著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就連四點以后,祁家強消失的情況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嗯。”陳新知說話沒了底氣,“在你們來之前。”
“也就是五點之前。”馬佳會說道。
“五點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在小島咖啡店里。”
“但法醫證據告訴我們,四點之前,祁家強就已經死了。少了個人,你們都沒有注意到嗎?”馬佳會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嗯,我們倆當時在門口坐著等你們,順便研究明信片,還有分析線索。其他人都在室內,可能、可能是沒注意吧。”尤可追趕緊說道。
“島上一共就七個人,除了你們三個,就剩四個人了。四個人?少了一個,不覺得很明顯嗎?更何況還有兇手,少了兩個,就是一半啊!你們自己覺得說得過去嗎?”馬佳會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得尤可追也不敢說下去了。
“馬隊長,這事是我們的疏忽。”陳新知硬著頭皮說道,他也在努力回憶著,最后一次見到祁家強是在什么時候。
“我是完全沒有印象了。”尤可追說道,“我只記得中午的時候,他相當不滿。”
“不滿?”馬佳會問道。
“對,他想離開來著,但被我們拒絕了,誰能想到,哎!”
“他說為什么要離開嗎?”
“他覺得晦氣吧,島上多了具骸骨,也挺嚇人的。”尤可追說道。
“你再好好想想,難道不是他察覺了你們當中有兇手,所以急著要離開嗎?”
聽到馬佳會的話,尤可追和陳新知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果然,馬佳會把他們三個也納入了嫌疑人的范圍。
陳新知扶了下眼鏡,說道“應該不會。如果他真的看出來了,一定會奮不顧身離開的。要他留下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有些不快活。”
“哼。”馬佳會悶哼一聲,不置可否,“苗秋千。”
“在!隊長!”
“你帶個人,去山下的咖啡店,看住了他們。知道嗎?”
“是!”苗秋千說完,便帶著人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