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沁雅又在山上又呆了三日,便收到哥哥來信催她回家,說是京中下達旨意命各地藩王攜世子到京中朝貢述職,這次去京讓她和阿娘也一同前往。她阿娘的母家是盛京的安遠侯府,沐沁雅只在三歲時隨阿娘歸寧去過一次侯府,從那后她阿娘再沒有回過盛京,這么算來也有十年之久了。
藩王無詔不得回京,這次旨意與以往不同,不僅是藩王,就連世子也得同行,這旨意背后的意味不得不讓人深思。大周建朝如今已歷三代帝皇,建朝之初,大周國力不強,國內未穩,邊境又有外患肆擾,為了抵御外患,拱衛王室,大周開國皇帝分封了四大藩王,分別是云南沐氏,西陵燕氏,江北代氏,和遼東元氏,分別鎮守西南,西部,西北和北部,以拱衛盛京。為了鎮守邊疆,藩王府定期操練,有提兵專制之權,軍權極大。藩王在當時的確為國家休養生息,繁榮經濟了極為安穩的外部環境,可如今卻成了元武帝的心病,是一塊不得不除,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頑疾。
這些年各地藩王隱有與皇廷分庭抗禮之勢,削不削藩已是皇庭和各地藩王之間極大的矛盾所在,明面上雖還未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暗地里的角力已是勢如水火。
馬車里的沐沁雅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思緒也隨晃動的馬車飄遠而去。沐沁雅記得她曾問過阿爹,如果皇庭要削藩,他會怎么做,會不會和皇庭相抗?阿爹當時哈哈大笑,說她長大了知道記掛阿爹了。阿爹說他當不當這藩王不要緊,掌不掌管這西南鐵騎也無礙,只要能跟皇庭為西南之地的百姓多爭幾分好處就行。
麗州城郊,時人已換上春衫,路上的行人有的說說笑笑慢賞這明媚的春光,有的則步履匆忙,沐沁雅掀簾向外看著這人來人往,這樣好的麗州城,這樣美的云南府,她相信她的阿爹和哥哥一定會護得好好的,想到這里沐沁雅不禁展顏一笑。
呼!一旁的小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自從收到世子爺的書信,她家郡主就一直憂心忡忡,眉頭緊鎖,她一路上也不敢吱聲,就連一向鬧騰的小黑現在也是一副乖樣兒,老老實實地呆在一旁。現在看著郡主一副雨過初晴的樣子,她一直吊著的心這才放回了原處。
“虎子,你怎么了,你可別嚇娘啊!”一婦人抱著倒在地上的孩子哭叫著,就見那孩子嘴唇蒼白無色,面色通紅,已是不省人事了。周圍的行人已是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這孩子倒像是病了。”一群人也點頭附和道。
“大嫂子,快帶孩子進城看大夫罷。”有人建議道。
“從這到城里還得走兩個多時辰呢!何況還抱著個孩子……”
“各位讓一下,讓一下,這有大夫。”小昭邊說邊用手招呼著人群給她們讓出路來。眾人就見一面覆輕紗的妙齡女郎走了過來,在孩子身旁蹲下給他診脈,過了會子對旁邊哭泣的婦人安撫道“嫂子,這孩子不是什么大病,是春溫。小孩子是純陽之體,火熱的身子,陰常不足,陽常有余。再加之這孩子脾胃又弱,容易積食,積食化熱,內熱加外熱就容易得溫病。不過孩子正燒著,還是盡快醫治才好。”
“這,這到城里還遠著,會不會燒壞了,這可怎么辦是好?”這婦人聽沐沁雅一說是春溫,頓時放下心來,可又說孩子燒著又擔憂起來,他們鄰家的孩子小石頭就是三歲的時候發燒將腦子燒壞了,現在都十歲了還癡癡傻傻的宛若一兩歲的稚童。
沐沁雅微微一笑“跟著我們的車走罷,我們正好順路將你們捎到城里。”沐沁雅一說完,婦人千恩萬謝地跟著她上了車。
恩慈堂是麗州城傳世百年的藥堂,云南王府的藥材皆是由恩慈堂的藥庫供藥,至于恩慈堂的名醫季然算得上是云南王府的半個府醫了,沐沁雅與他也算相熟,遂帶著婦人和孩子趕往了恩慈堂。
馬車停在恩慈堂門口,就見一小廝疾步奔來,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