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著要小郡主何時才能長大,瞧!今兒不就長大了么?”柳嬤嬤打趣著沐沁雅,倒是惹的屋里一眾丫頭婆子笑聲不斷。
三日畢,行李箱籠具已收拾停當,云南王府外端的是車輛紛紛,人馬簇簇。出行隊伍當中王妃乘坐一輛朱輪華蓋車,緊隨其后的是一輛翠蓋朱纓八寶車,沐沁雅和小昭還有柳嬤嬤坐的就是這輛。沐沁雅的馬車后面緊隨幾輛隨行車馬,坐著府中一干得力的隨侍之人,接著就是朝貢賀禮的禮車,最后面是云南王府的左,中,右三行護衛(wèi)軍。沐之敬,沐沁陽則乘馬而行,帶領一騎西南鐵騎開路。
之前沐沁雅從不知何為無聊,如今可是真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聊。隊伍行了大半日,坐在車里的幾人具是昏昏欲睡,疲憊之極。柳嬤嬤見沐沁雅杏眼微合,便出聲道“郡主,在車里睡不爽利,等會子就到劍南道了,到時再到役舍歇息罷。”
等到劍南道恐怕就得夜里了,還有兩個多時辰呢,小昭心里叫苦不迭,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沐沁雅,眼珠子一轉頓時福至心靈“郡主,您給奴婢和嬤嬤講個話本子聽罷!您不是喜歡說書么?今個兒您索性就當一回說書先生,奴婢和嬤嬤就當回聽客。”
沐沁雅一聽也是精神大振,點了點小昭的腦袋“就你機靈!好,那我就給你們講個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罷!”說著見小昭已是坐在小桌旁,以肘拄桌雙手托腮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又見柳嬤嬤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自己,沐沁雅頓覺自己此刻“任務甚是重大”,便揚聲說道“常言道古人結交惟結心,今人結交惟結面。結心可以同生死,結面那堪共貧賤?君看那管鮑貧時交,卻道世人棄如土,殊不知是諸君不知那羊左生死之交,且叫諸位,呃~~~,兩位看官細細聽我道來。”說著拿起一旁的茶杯往小桌上重重一放,權且當那說書先生的驚木一用,只聽“咚”地一聲,沐沁雅繼續(xù)說道。
“話說春秋時期,楚元王尊儒重道,招賢納士。天下之人聞風而歸者,不可勝計。積石山有一賢士,姓左名伯桃,幼時雙親皆亡,故發(fā)奮讀書,學就濟世之才。后伯桃聽聞楚元王遍求賢士,便辭卻鄉(xiāng)鄰奔楚國而去。而途徑雍地之時,正時值隆冬,風雨交加,左伯桃冒風頂雨,苦行一日,身上衣裳已是盡濕,看著天色已晚,便向附近村落行去,欲尋一宿處,等明日天氣晴好再做計較。左伯桃深夜就遠遠望見一處燈光破窗而出,索性就徑奔而去。伯桃輕推柴門,立于檐下,施禮言道小生左伯桃,欲往楚國,不期途中遇雨,求借一宿,來早便行,不知尊意可否?”
沐沁雅一頓后,接著又道“屋里那人聞言慌忙出來見禮,邀伯桃進屋,燒火為伯桃烘衣,置辦炊食,以供伯桃食用,甚是殷勤厚道。伯桃問其名,這人說他名曰羊角哀,幼亡父母,獨居在此。伯桃見角哀家中只有一榻,踏上唯有書卷,不見他物,便知這角哀也是一名儒人。夜里兩人抵足而眠,共話胸中學問,終夜未睡。”
說到這里沐沁柔清了清嗓子看著小昭,見她瞪大眼睛盯著自己渾似不覺,便道“說的本郡主口干舌燥,你這丫頭還不快快為我斟茶!”說完就見小昭麻溜的倒了茶斟到她面前,沐沁雅喝了茶后繼續(xù)說道。
“誰知雨連下了三日,伯桃就在此處宿了三日,這三日間兩人相談甚歡互引為知己,并結拜為兄弟,伯桃為兄,角哀為弟。雨停后,伯桃對角哀言道賢弟有王佐之才,又有經綸之志,若隱于山間,甚為可惜,不若隨為兄一道前往楚國罷!角哀從命,兄弟兩人便收拾糧食路費,往南而去。可行了不到兩日,又風雨大作,兩人羈身旅店,盤纏皆以用盡,只剩下一包糧食。兩人無奈,只得冒雨而走。誰知風雨未停,風又大作,忽地變成一雪天。可真真是那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頂頭風!兩人行到梁山時,問及路人皆說此去百里荒無人煙,狼虎成群,休要去那。兩位看官你們瞧瞧這路可還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