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擺了擺手,老嬤嬤扶著她從榻上起身,“你說的本宮何嘗不知?哎~~~只是,只是本宮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本宮也不想逼他這么早去承擔這一切,可是這是他的命,自他從本宮肚子里爬出來,自從琮兒死了后,他就躲不過去了。更何況以后整個陳家榮辱興衰還要靠他呢!三年前,他才十五歲就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錦衣衛,本宮怎會不知他吃的苦受的累?這些本宮只能裝作不知道,因為琛兒他不能只做一個徒有虛名的王爺,他得有權勢才行,有了權勢才能為琮兒報仇,有了權勢才能保的了陳家,有了權勢才能登上那~~~”
見皇后越說越不成樣子,老嬤嬤不得不上前打斷了她“皇后娘娘,慎重!”陳皇后一驚,心下也跟著一凜,有些懊惱自己險些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過了片刻只見她長長一嘆“嬤嬤,本宮累了,扶本宮去歇息罷!”
陳皇后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恨過一個人,自從她進宮遇到了秦若寧。秦若寧生前搶走了他,搶走了她的后位,她的兒子趙璟又搶走了琮兒的太子之位,迫的她在宮中幾無立足之地……后來秦若寧死了,她終于成了他的皇后,可終究是繼后,就連自己的兒子雖成了嫡子可也生生低了那趙璟,還有那趙琰一等!再后來趙璟終于死了,可自己的琮兒也死了,她恨!恨趙琰,是趙琰殺了她的琮兒,毀了她的希望,滅了她的念想!
趙琛連夜帶著暗七離開鞠庭趕路回了皇宮,翌日清晨鳳寧宮外,老嬤嬤來了一趟又一趟,見著趙琛仍是站在鳳寧宮門外,不禁又是上前勸道“七殿下,您趕了一夜的路還是去偏殿歇息等候罷,娘娘起身還得一會子呢!”
見趙琛如老僧入定般站在那一動不動,黑色的大氅上還留有剛才趕路時留下的露濕,老嬤嬤一嘆“殿下,濕重傷身把大氅脫下來給老奴罷!”趙琛沒有拒絕,將大氅脫下遞給了她。
老嬤嬤剛要走,趙琛便出聲問道“嬤嬤,母后身子好些了么?”看著趙琛有些狼狽的樣子,混不似前些年里的那個年少飛揚,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君,老嬤嬤心里不禁一酸,心里倒有一絲怨怪,怨怪陳皇后將當年那個好好的小郎君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唉~~~她該如何回答,說皇后并沒有染恙?“皇后娘娘昨兒個吃了太醫開的藥,一夜好眠,想來今日好多了,殿下不必太過憂心。”
趙琛一聽如此心放下一半來,朝著老嬤嬤一躬身“有勞嬤嬤了!”老嬤嬤頓時一慌,連忙側身不敢承那一禮,口中只道“老奴不敢!這是老奴的本分!”
又過了一刻,那老嬤嬤匆匆來報說是皇后娘娘已經起身了,趙琛這才踏進鳳寧宮。元德殿中陳皇后坐于鳳座之上,看著站在下面的兒子有過一陣恍惚,她仿佛透過趙琛看到了趙琮,過了片刻她搖了搖頭,站在下面的是她的琛兒,這孩子長大了,看著竟比琮兒還俊秀幾分。
過了半晌,陳皇后終是開口道“你知道本宮叫你來是所謂何事么?”趙琛眉頭一皺,抬頭問道“不是母后病了么?”看著母子間如此談話,一旁的老嬤嬤心里急得不行哎喲我的娘娘哎~,您怎能如此直接,也不怕上了母子和氣,難得殿下如此純良,聽得您病了便馬不停蹄地連夜趕了回來。
見到陳皇后臉上微微一僵,趙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本來那眸中還有的一絲溫情此刻也已是迅速退去,眸子里余下的盡是冷漠和空洞。“呵!母后是要質問我何事?啊!我來猜猜,想來是要問我秘入西南之事解決的如何了?我何時還能再進那錦衣衛是不是?亦或是責怪我不該莽撞性子惹那燕闕?啊!對了,要是還有別的,定是要我收了陳家那個女兒是也不是?”
“放肆!混賬!本宮是你母后!”陳皇后氣得從鳳座上站了起來,指著趙琛怒罵道。
趙琛嗤笑了一聲,再不作言語。呵!你還知道你是我的母后!
陳皇后看著站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