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看了眼對面的云暄,忽見此刻他也正在注視著院中的一切,趙琛感到一陣熟悉的滋味又涌上了心頭,就似那日他看到趙琰親送她回家時的感覺,只覺自己看在眼里的東西被別人給窺視了,他對著堂中的云暄突然發(fā)難道“久聞大理寺少卿處理公事,鐵面無私,從不徇私枉法,但至少在云迢一事的處理上,我看也未必見得么?!”
云暄雙眉緊蹙,傳聞這位晉王殿下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極難應(yīng)付,看來所言不虛,這人又是發(fā)的什么瘋?不過心里雖惱,可面上卻也不能不應(yīng)付一下,畢竟君臣有別,上下之分,這個他還不能枉顧,嘴上只道“叔祖一事,殿下心里也該清楚,若他這等子的也要論罪而處的話,恐怕清河的水就得殍尸千里了。”
錦衣衛(wèi)這一趟把清河給攪了個天翻地覆,光主犯賀家,岑家,聶家,上上下下就有近千口人了,更何況還有當?shù)氐母菽痢@么一連串清算下來,怕是整個清河的官吏會被清除個干凈,除了清河府,京中就沒有牽連?這么一張大網(wǎng)鋪天蓋地的蓋下來,怕是得人人自危罷!朝中人心不穩(wěn),可不是圣上愿意看到的。
所以到最后,這張網(wǎng)的網(wǎng)眼肯定會漸漸變大,將那些小魚,小蝦米給漏下,最終網(wǎng)里只會徒留幾條大魚罷了。這既全了當今圣上整治吏治的決心,也能震懾一下貪官污吏,殺雞儆猴。二叔若論罪責(zé),當然有罪,只是清河這件事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不能全然憑罪而論,只能觀看形勢罷了。
趙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云暄,不禁嘲弄道“原來世人口中的京中俊才,才華橫溢的探花郎如今也成了如此精于世故,謀于算計的奸猾之人!”
云暄驀然一笑,這位晉王殿下嘴還真毒!慣會朝著人的心窩子插刀。其實他的這句話也算不上錯,從白衣少年踏入官場,那身白衣到了如今……云暄又是一陣搖頭,他將視線又轉(zhuǎn)向了院中的沐沁雅,烏發(fā)素衣,杏眼澄澈,纖塵不染,這也許就是他內(nèi)心里真正向往的罷!
趙琛眼見著云暄只做苦笑,并不答話,而是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院中,心里只覺得自己這一拳猶似打在了一堆棉花上,瞬間被分解于無形,半點效用不起,不禁有點暗惱。
沐沁雅見這院中的藥材分揀得差不多了,看了眼堂中的趙琛,有些狐疑,居然等了這樣久都沒走,這人今兒來找她到底是所為何事?然終究苦思不得其解,于是她提步向濟世堂走去。
“殿下今兒個找我是所為何事?”一進堂內(nèi),沐沁雅就開門見山,她看了眼堂中坐著的云暄,又補充道,“這里沒外人,院中的人也聽不到。”意思就是你剛才不是說人多嘴雜么?現(xiàn)在就咱們幾個人,總該可以說了罷。
沐沁雅話音一落,兩人皆是有所反應(yīng),不過截然不同。趙琛一聽到“沒外人”三字,不禁對著她怒目而視,而另一邊的云暄倒是嘴角上翹,心情頗好的樣子。
“你確定要我在這里問?”趙琛拋出一問。
沐沁雅一時弄不清楚趙琛此話的含義,剛要出口,就聽著他又道“咱們兩人的私事還是別拿出來講了罷!”
這下倒是輪到她金剛怒目了,這廝什么意思?!他們兩個能有什么私事!“趙琛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沐沁雅氣得不知不覺連帶著他的名字也喊了出來。
這下倒把趙琛給弄樂了,那波光瀲滟的桃花眼似有些個挑釁的看了一眼云暄,笑道“也沒什么事兒,改天我再問你就是。”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今兒來這里一趟,可耽誤了不少工夫。
這廝走后,她瞥了一眼一旁的云暄,只見他臉色平靜,瞧不出有何異樣,她本想解釋,可一想還是算了,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咱們回府罷!”說著抬腳就要向門外走去。
看著她絲毫不以為意的作態(tài),云暄本來神情如常的臉色突然透出一絲怒意,聲音清冷,道“滿滿連解釋都不想解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