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母后病了數日,事已至此,為何不告訴父皇?”
“聽嬤嬤說,是皇后娘娘不讓通稟的,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稟告圣上。”陳寅也百思不得其解。
趙琛眉角擠出了一條深深的紋路,他長袖一揮,轉身回了內殿,對著床榻旁正在給陳皇后擦拭面部的老嬤嬤問道“嬤嬤,您可知母后昏迷前為何不讓人稟告父皇,為母后診治的太醫如今又在哪里!”
老嬤嬤看了一眼床榻上臉色消瘦,形容枯槁的陳皇后,撲跪在趙琛面前,泣道“老奴有罪,是娘娘不讓奴婢外傳的,陳太醫在娘娘昏迷前就已經暴斃身亡了!”
趙琛一驚,以他多年來辦案鍛煉出來的敏銳的嗅覺,只覺得這背后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母后的病恐怕也不是突如其來。
“暗七,你去查查那太醫最近幾日都去了哪里,把羅新給我叫來!”
暗七走后,趙琛盯著陳寅問道“外祖父,可有何事瞞我?如果你還想母后醒過來,就不要欺瞞于我。”
陳寅看著他那泛著冷光的眸子,心里犯了難,若不告訴這個外孫實情,要是女兒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陳家以后也得跟著完蛋,而這個外孫又是個心冷的,以后陳家要是真是倒了,他眼皮恐怕連眨都不眨一下。陳寅痛定思痛,牙一咬,眼一閉,說道“前些日子,你母后讓鑫兒辦了一件事?!?
趙琛見他磨磨唧唧的,不禁惱道“什么事,快說!”陳鑫是陳寅的孫子,在吏部考功清吏司任職。他雖有些看不上那人,不過他母后倒是喜歡的緊,對他比之他這個兒子恐也也不遑多讓。
“他讓鑫兒去查了一下秦政的那個小重孫。”
趙琛一愣,母后去查秦政的重孫子干嘛?“可是查出什么了?”
“那孩子是三年前才被秦元慶給帶回來的,據說是外室生的種,那孩子的娘病死了,秦元慶才給帶回了家,當時還被秦政給打了個半死,不過好歹被秦政認了下來?!?
三年前?母后在懷疑什么?那孩子若不是秦元慶的會是誰的?
“主子,查清楚了!前些日子秦府的小郎患了風寒,請的宮里的太醫就是陳太醫。只是那小兒吃了藥后卻遲遲不見好轉,甚至都有些下相了,最后還是寧王殿下請了晟陽郡主去,才撿回了一條命。”暗七匆匆趕來,在趙琛身側低聲說道。
…………
深夜,寧王府。
“六哥,你怎么如此沖動!此舉若是被陳后勢力捅到圣上面前,該如何是好?這可是弒母的罪名??!”秦元朗在堂中走來走去,活似那被踩了尾巴的貓。
趙琰譏諷一笑“放心,那陳后明白著呢!若是捅到父皇面前,她迫害澄明的事也就瞞不住了,更何況她最害怕的是父皇認回澄明,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告發,甚至還會死死遮掩?!?
那日趙琰聽了沐沁雅的話后,便命人查了那陳太醫,果然讓他查到了些蛛絲馬跡,而那阿大和陳老四也都是被同一人給威脅收買的。
秦元朗暗道六哥這手可真是狠辣,既讓那陳后吞了苦果,又不會牽連到澄明。
“六哥,那你為何不借此事趁機將澄明推到圣上面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若將澄明身份公開,只怕會逼急了陳后一黨,那澄明就成了陳后的活靶子,我怕三年前的舊事重演,更怕護他不住。”
秦元朗有些訝異地看向趙琰,怕?這個字他六哥何曾說過?從小趙琰在他面前就仿若天闕山一般的存在,飛鷹不過,人征服不了。若說天闕山是眾山之王,集群山之險峻,那他六哥就是當世英杰中的天闕山。
“陳后中的毒就是澄明上回中的那附子之毒么?那晉王豈會查不出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不過陳后現在還不能死,以趙琛的手段不出明日她的毒就能解了。這回就權當給她一記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