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齋內。
李嬤嬤正在為老太君捏肩揉背,看著她老人家愁眉滿目的樣子,李嬤嬤也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勸勸了,怎么就碰上了這檔子事兒呢!今年侯府是不是犯了太歲啊,怎么糟心事兒一樁接著一樁。
“這圣上做事是越來越不著調了,仲宣擁護朝廷撤藩,反被這皇帝給利用,還搭上了滿滿,你說我如何不氣?這圣上若在如此下去,就不怕忠臣們寒了心么?!”老太君眼睛一睜,眸中且恨且怨,心想著滿滿這孩子無緣無故成了夾在朝廷和藩鎮之間的犧牲品,她怎能不恨,不氣?
李嬤嬤一驚,嚇得直道“老太君慎言吶!這圣上豈能由咱們非議,如今木已成舟,您又何必……”
這老太君是衛王嫡女,皇室貴胄,為女郎時那也是是衛王府的掌上明珠,如今雖然年紀大了,可免不了還帶著年輕時的性子,李嬤嬤仔細一想,還別說這小郡主跟老太君為女郎時還真像。
“你是不知,這做質子的日子不好過,那是寄人籬下,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再說了這藩鎮一日不撤,這孩子就一日不能回西南,你就沒有想過若是過個五年十年呢?難道這孩子還得在這里這么耗著?活在盛京里的人沒有幾個是不勢力的,尤其是那名門世家為甚,她一個質子的身份,怕是沒有幾個世家的郎君肯去求娶。若是這么耽擱下去,滿滿這輩子不就完了么?”
說到這里,老太君已是面含悲戚之色,既心疼卻又無奈。
“外祖母,您要相信,事在人為的,這路啊是人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沒走到最后,誰也不知道會走向何方,您還不信滿滿么?就算當這個什么質子,滿滿定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老太君看著那貓在屏風后面的身影,忍不住噗嗤一笑“還風生水起!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女郎喲!我在這里為你擔心,偏你還是個沒心沒肺的!”
沐沁雅從屏風后面探出頭來“其實仔細一想,這樣也好,滿滿留在京里多陪外祖母兩年,外祖母不會嫌棄我吧?”
“瞧瞧你說的,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過有一句話你是說對了,這路啊,都是人走出來,現在看著是枚死棋,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柳暗花明了呢!”
見老太君轉眼間便眉開眼笑了,一旁的李嬤嬤搖頭笑道“也怪我,怎的就沒想起小郡主來,要是早知道如此,奴婢何必非那么多口舌呢?”
“快過來!別在那里貓著了。”
…………
“六哥,所以你那日去陸原其實是為了給云南王府指點迷津的?你說讓我說你什么好,去罷,既不談情也不說愛,還帶著小夫子的那個拖油瓶去,唉————不上道啊!”
看著在堂中急得跳腳的秦元朗,趙琰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奚光,我年紀只不過大你兩歲,你是不是自己想找媳婦兒,怕我擋了你的路啊?”
秦元朗“痛心疾首”道“算了,皇帝不急太監急,六哥你就等著吧,等哪天小郡主被人拐跑了,你可就沒地兒哭了。”
趙琰笑著搖了搖頭,不做理會。
暗六這日照例去了安遠侯府西北墻角的一處磚縫處拿消息,回來一進穆武堂就見秦小爺又在催主子盯媳婦兒。
暗六其實覺得這秦小爺有些太過著急了,跟著主子這些年來,他可從沒有見過主子跟哪家的女郎說過幾句話,想起那日主子和小郡主在陸原相處的情景,暗六覺得主子肯定是對那小郡主有那么些想法的,只不過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主子,侯府的消息。”
還沒等暗六遞到趙琰手里,就被秦元朗給截了胡,他打開一看,瞬間跳起腳來,活似那被踩了尾巴的貓,嘰嘰哇哇道“六哥,報應來的真快!你自己看看吧!一個趙琛那王八蛋不說,又來了一個云暄,這個可比那趙琛更難辦!人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呶!”看著趙琰的目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