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侯,你說該當如何?!”丹陛上的元武帝身子前傾,隱含威壓的逼問道。
“適逢國難,萬民爭相入京,既是想對圣上尋求庇護,亦是深信盛京乃天子之都能給他們一席安身之地。故,萬萬不可驅逐?!?
云湛話音一落,陳寅冷笑一聲“回圣上,云侯此舉,可謂是殺雞取卵之舉。京里涌入的幾萬流民若不趕出京去,難道還要京中拿出糧食來養么?這么些人,一旦安撫不好,沒等到江北軍來時,京中自己就先亂了起來!云侯還是不要婦人之仁為好,以免因小失大!”
元武帝也暗暗點頭,流民涌入盛京,對朝廷來說的確棘手。若是驅除,恐引發民怨;可若是不驅除,開倉賑災,也只是為朝廷多添累贅。到時候不用等到江北威逼京師,他們只要將盛京圍起來,困也能把盛京給困死。
元武帝趙擎,其實是想驅趕的,可是這等不愛護子民的名聲他可不想擔“鎮國公說得也有道理。這流民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眾卿以為該如何是好?”
“藍卿家,你覺得朕該當如何?”
“這——這臣——無能,不能替圣上分憂?!彼{天撲跪在地,一頭觸地,長跪不起。
元武帝心下微惱,這些人平日養著他們懂得時候,各個嘴里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好似真的愿意為你肝腦涂地,赴湯蹈火似的。
可一到事兒上了,各個就成了縮頭烏龜,恨不得縮沒了,讓你再也看不著他。
經過元武帝這么一問,整個大殿上不一會兒就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陳寅看著周圍一個個跪下去的身影兒,心里一陣子后悔。也怪剛才自己嘴快。這皇帝的心思誰不明白?
他想驅逐難民,可又怕有沾圣譽。所以想在朝廷里找出個替罪羔羊來。
自己剛剛只顧著順從圣心,居然忘了這一茬兒!
替圣上驅逐流民,就算得了圣心,那以后也是不得重用的,畢竟做官的失了民心,就連圣上也不會冒著大不韙去重用一個曾經驅逐過百姓的官員。
這事兒他不能出頭!
聽著丹陛上趙擎的聲音,鎮國公心里一沉,來了“鎮國公依你之見,你覺得該當如何?”
“臣想著剛剛云侯所說也對,若是驅逐了流民,有損圣上天威,于君恩不利呀!為此,臣覺得,不如就開設粥棚,賑災吧!鎮國公府愿意為圣上分憂,捐糧五千石?!?
“臣也愿為圣上分憂,捐糧三千石!”
“臣愿捐糧食三千石!”
“臣愿捐糧食兩千石!”
…………
聽著下面群臣的附和之聲,元武帝的嘴角抽了又抽。
“回稟圣上,臣有梳策。”一道清冷激越之聲傳徹在大殿之上,一下子將群臣的附和之聲給奇異地壓了下去。大殿上一時靜默無聲。
人人都看向說話之人,就連元武帝的眼睛也是一亮“云暄是吧?好,好??!果真是年少英杰,快說說你有何良策。”
云暄出列,身姿肅立于大殿之上。
“回稟圣上,既然流民不可驅,那為何不為己用?眼下京中剩下的守軍不過三萬,連守衛京師都尚有不足。
那些涌入街上的流民,臣私底下曾去查過,多為青壯年。這些人原來也多為農夫,腳夫,甚至還有些山里的獵戶,若是訓練他們為京中的守軍,可事半功倍。
既然剛才各位大人都愿意慷慨解囊,那這些流民的糧食也解決了。”
元武帝聽得頻頻點頭,他到沒想到用流民來守京師,就眼前來說,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云少卿,敢問除了軍糧,那軍衣呢!這大冬日里,可不是只要吃飽了飯就能上戰場了。”陳寅可不想自己帶頭捐了糧食卻為他人做了那嫁衣裳。
云暄一笑,聲音舒朗,含著股子平穩隨和,沒有一點兒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