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燒一鍋熱水得費不少柴，現在是春末夏初，很是溫暖，以往許家中人為了節省熱水是直接用涼水洗臉的。

幸虧許素素年紀還小皮膚嬌嫩，一直用涼水洗臉對臉部肌膚沒有太大損傷。

許素作為一個馬上三十歲的老阿姨，卻是十分有保養意識。洗臉不用熱水？那是不可能的。

她將銅盆放到木質的臉盆架上，架子上的銅盒里竟然擺著一塊很是少見的肥皂團。這個時代已經有肥皂了，讓許素再一次驚訝。

當然更令人驚訝的是，許素素作為一個被當草養的二女兒，竟然能用上肥皂洗臉。

要知道這肥皂團因用料珍貴價格很高，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許家的雜貨店偶爾進幾塊，也是精包裝都高價賣出去，自家人卻是碰都不能碰的。

看來張氏為了能讓許素素順利嫁到莫家，下了很大本錢嘛。許素素一邊用肥皂團暫時替代洗面奶洗臉，一邊懶洋洋地想著。

洗過臉便是刷牙了。

這里的牙刷造型和現代的牙刷還差不多，木質或竹質的柄，頭上戳出一排排小孔，里面固定著馬的鬃毛。

“牙膏”也很先進。一種是用各種藥材和香料磨成粉制作的“牙粉”，另一種是將柳樹、槐樹等樹的枝葉切碎，加水熬成膏裝物。兩者相比，前者用料更昂貴，但對許素這個現代人來說，還是膏狀的“牙膏”更為親切。

許素素的牙刷已經用得有些禿了，許素也沒有和別人同用一支牙刷的愛好，是絕不會用的。

雜貨鋪還沒開門，她果斷擦干臉上的水，穿過后院，到前面的貨架上拿了一支新的牙刷。

之前打的那一杯熱水便派上了用場，許素素用還沒有涼下來的水燙了燙牙刷的頭做清潔，隨后倒掉杯中用過的水，把桌上壺中隔夜的涼開水倒進杯中。

她從裝牙膏的闊口小瓷缸中用專用的竹片挖了一塊牙膏放到牙刷上，然后便端著杯子蹲在門口刷牙。

到底是古代，牙刷和牙膏雖然發明出來了，精細程度和現代還是有不小差距的，無論是刷毛的柔軟度和牙膏的“口感”，都算不上好。

許素將就著刷完了牙，又倒了杯清水漱掉口中的澀味，這才將身上的睡衣換成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坐在了梳妝臺前。

銅鏡中模模糊糊映出了一張瓜子臉，可以看出大眼睛小嘴巴，五官分布很協調，是美女的底子。至于臉上更多的細節，那就沒辦法看清了。

想念鏡子啊，許素素嘆口氣，開始梳頭。

因為是尚未成婚的少女，不必梳太過繁復的發式，許素干脆簡單盤了個雙丫髻了事。

胭脂水粉是不敢用的，據說古代化妝品含鉛量高，她怕傷臉，反正十六歲的少女本就青春無敵，素面朝天也很美，便不化妝了。

梳完頭出門，許父許守財和小弟來寶也已經起床，父子兩個正蹲在廚房門口呼嚕呼嚕地刷牙。

許素走進廚房，許三丫下的面條已經熟了，正在鍋里燜著。而她則在有些不太熟練地切著咸菜。

許素幫許三丫將面條盛出來，面湯里臥了三個荷包蛋，照例是許父許母和來寶的。

不過今天的蛋似乎有些太散，面湯里多了好幾塊蛋白。許素知道這是小姑娘嘴饞，也不拆穿，將那幾塊蛋白盛到許三丫的碗中，再用面蓋上了。

許三丫見二姐如此夠義氣，之前對她的一點抱怨立即煙消云散，偷偷笑著沖許素吐了吐舌頭。

許素微微一笑，用托盤把幾碗面都端到了前廳。

許父和來寶已洗漱完，張氏也清點完了庫房回來，一家人圍在八仙桌前開始吃飯。

面是普通的清水煮面，配菜有兩樣，一樣是腌小黃瓜，一樣是腌制好的疙瘩咸菜切成絲。吃膩了機器壓出來的細面條，手工寬面倒是別有一番風味，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