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聽完石貝的那通電話以后，顏瑟就已經不生氣了，心底里原本還剩下的那一丁點憋屈，也在白野這句“手疼嗎”里消散了。

她發了那么大的脾氣，還一聲不吭的走了，他卻一點也沒生她的氣。

這樣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再次想起石貝在電話里說過的操場那件事。

顏瑟吸了吸鼻子，仰頭望著他，恨不得一口氣了解完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石貝說，高考結束以后你在操場等了我三天？”

白野迎著她的目光，“嗯”了一聲。

“他還說，你寫了一封回信讓李欣怡交給我，信上說高考結束后會在操場等我，有話要和我解釋？”

“嗯。”

這些話和顏瑟腦海里的那封信的內容根本對不上，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拿起被她藏在被子下那封薄薄的信件，“是這個嗎？”

許是因為放了三年，又隨著她搬了這么多次家，信封被時間摧殘得有些皺了，但里面的信箋紙，卻還是和新的一樣。

上面的字跡靈動俊逸，筆力勁挺，和曾經在她卷子上留下的筆記一模一樣，就連白野看到時都有一絲錯覺以為是他寫的，但他很清楚，信上的內容和他的原本的話大相徑庭。

花了十幾秒的時間將內容看完后，白野的眼神不自覺帶了幾分寒意，他將信塞回信封里，眉頭緊蹙，“這不是我的那封信。”

這個結果，顏瑟也猜到了，但在真正確認的那一刻，心跳還是忍不住漏了一拍。

她緩緩坐直身子，臉上淚痕還沒干，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揚起笑意。

那是高考的前一天，學校高三樓不做考場，在年級主任的變態要求下，所有學生上午時間仍舊呆在教室復習。

“我到教室的時候抽屜里只有這一封信，李欣怡說是你交給我的，當時班主任進來講考前的事情，我沒立即拆開，而是和卷子一起塞進了書包里。”

離別之際，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那天更加沉悶傷感。

最后一次下課鈴響起，隨著紛紛攘攘的人流，顏瑟提著書包一起涌入了教室外。

“后來，我回家以后打開信封，看見的就是這張信簽紙上的內容。”

因為這封信，她和他錯過了三年。

但好在，在她逃避的時候，白野一直沒有放棄過她。

顏瑟今晚已經發泄過太多情緒，回憶起信上的內容時，反而比什么時候都冷靜，她伸出手心舉在他的面前，偏了偏腦袋，“我寫的信你也留著吧，給我看看？”

很快，一張干凈整潔的信封遞在她面前。

上面的內容被顏瑟整整看了五六遍。

三分鐘后，白野揉了揉緊盯著信簽紙不撒手的小姑娘的腦袋，“我知道，這也不是你寫的，你好奇的是，這上面的字跡卻和你的一模一樣對吧？就連落筆的習慣也極其相似。”

“嗯！”

顏瑟咬著下唇，忽然有點氣，她什么時候說過這些鬼話了？

她當時確實給白野寫過一封信，但信上的內容是……表白，所以，在收到回信時才會那樣難堪又傷心。

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