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草席上,開始用溫和的靈力調理他的身體。又吩咐身邊的人端來水,取來草藥,再進行第二重治療。
“夕大人,這是……半妖?”
“半妖也會生病嗎?”
“嗯。”夕告誡道,“不要再喊‘半妖’,如果被那只大妖怪聽見了,并不是好事?!?
“是?!?
“也不像生病?!毕μ匠鍪?,摩挲著孩子額頭的妖紋,“他是被傷到了……被外界的力量,也被自己的力量?!?
力量與力量的交融與激蕩,已經超過了這個孩子在幼年時能承受的極限。
若是好生照顧,倒也不至于生病。但看這孩子的模樣,大抵是受了涼。所幸,救治半妖不算難,草藥也能用得上。
夕沉下心,開始研磨草藥,并朝藥中注入靈力。
“兄長……”緣一喃喃。
原來是兄弟嗎?
“兄長,為什么?”緣一蹙起眉頭,神情略顯痛苦,“巖勝兄長……”
是夢魘啊,夕的手蓋上孩子的額頭,將溫和的靈力輸入。而緣一沉浮在夢境深處,像是跨過了生死的交界,被喚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不知身在何處,卻能清晰地聽見巖勝的聲音,也能看見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影像。
他看見一名鬼女輕彈三味,鏗一聲響,用血鬼術造出了一座“無限城”。
它為異空間,能隨著三味弦的節奏變幻位置,若是使用得當,足以把鬼殺隊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事實正是如此,它分隔了鬼殺隊的成員,讓他們與上弦交手。水柱對上了上弦三,蟲柱對上了上弦二,而會雷之呼吸的少年對上了他變鬼的師兄……
緣一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里,他摸不到說不出,只能循著一點靈光飄向想去的方向。
許久之后,他在這座無限城里看見了巖勝……
紅黑相間的大馬尾,六只眼睛與佩刀。是他曾在血月下見過的模樣,一點沒變。
此刻,他正狂肆地釋放月之呼吸,用曾經斬殺惡鬼的日輪刀劈向鬼殺隊的獵鬼者。
鮮血飛濺,火花四射,風之呼吸與巖之呼吸交錯而過,兩名實力強大的獵鬼者死死攔住巖勝,卻到底敵不過巖勝的反擊。
不論是刀術還是體術,他們終是相差巖勝太遠。畢竟,巖勝曾是與他切磋最多的人……
“兄長,住手吧。”緣一朝他伸出手,手卻穿過了對方的身軀。
巖勝的長刀橫過,即刻將另一名少年獵鬼者攔腰斬斷,少年拼著身死也要誅滅惡鬼的信念,竟是死死握住了日輪刀,以半身之力將它捅進了巖勝的腹腔。
“休想!我不會輸的!”巖勝吼道,“除了他,沒有人能讓我輸!”
“住手吧,兄長!”巖勝,你為什么還是不明白?
緣一想攔住他,想喚醒他,可惜他只能做個旁觀者。他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真實,也不明白為何回來到這里。
風柱和巖柱聯手,在一場極致血腥的鏖戰之中,砍下了巖勝的頭顱。
可巖勝已不是被砍下頭顱就會死去的鬼,月之呼吸的淬煉,讓他的機體再度重生。斷頸處新長出頭顱,他釋放了惡鬼的完整形態。
六只眼睛、滿身獠牙、頭生鬼角、背負刀刃。
他是實打實的刀之鬼,上弦一·黑死牟!
多么可悲啊,兄長。緣一想起了前世對巖勝說的話。
正如現在,他觸不到摸不著,卻還是以孩子的身軀張開雙臂踮起腳,抱住了巖勝垂落的胳膊。
縱使對方聽不見,他還是呼喚著“兄長。”
惡鬼巖勝的身軀莫名停頓,他從刀刃上看見了自己丑陋的倒影,又在這閃電般襲來的刀鋒中,窺見了一個小小的孩子。
他抱著他的手臂,白發金眸,頭頂犬耳。已然是另一副模樣,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