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和額頭的斑紋與緣一完全相同。
瞳孔驟縮!
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shí),但巖勝終是認(rèn)出了錯(cuò)眼而過的雙生弟弟。
“緣一……”不敢置信的聲音。
“鏗!”雙刀落下的那秒,巖勝朝緣一伸出了手,似是擁抱,又像是推開。
剎那,血水噴涌。
只是這一次,巖勝的惡鬼之軀沒有復(fù)蘇。他像是放棄了掙扎,一點(diǎn)點(diǎn)化為灰燼。
數(shù)不清的碎片朝半空飛旋,露出了巖勝揣在懷里數(shù)百年的短笛。這是他曾經(jīng)送給弟弟的禮物,也是他隱藏至深的唯一一點(diǎn)人性。
緣一,我恨你。
緣一,哥哥只是想變成你……
緣一……回去吧,我是注定要下地獄的人。
天旋地轉(zhuǎn),身魂歸位。
躺在竹席上的緣一猛地張開眼,定定地注視著陌生的木質(zhì)房頂,有一瞬的茫然。
鼻尖縈繞著藥香,身上蓋著被褥。有食物的味道傳來,還有未散開的靈力氣息。
這是哪里?
“你醒了。”身穿紅白巫女服的女子朝他走來,盤膝坐下,“感覺怎么樣?”
緣一正要起身,卻被夕按了回去。巫女說道“別亂動(dòng),好好休息吧。你的兄長將你放在這里,我得治好你。”
緣一乖乖躺好,再抬手搭上額頭。
看來,他生病了。
他居然會(huì)生病嗎?
“餓嗎,需要食物嗎?”夕問道。
緣一搖頭“謝謝,我不餓。只是,我的兄長去了哪里?”
“不敢問。”夕勾唇笑道,半妖的一句“謝謝”徹底表明了親近人類的立場,如此,她倒也不需要太謹(jǐn)慎,“你的兄長看上去不好相處,為了整個(gè)村子,我可不敢多嘴。”
想到殺生丸的冰塊臉和威脅性,緣一陷入了沉默。
“抱歉……”
夕笑了,她揉了揉緣一毛茸茸的腦袋“記得把藥喝了。”
說罷,她便外出了。只留下一碗黑乎乎的、不知什么東西熬成的藥汁,古怪的味道挑戰(zhàn)著緣一敏感的鼻子,讓他有片刻的暈眩。
要喝嗎?
他端起了藥,小臉皺成一團(tuán)。糾結(jié)良久,他喝了一口。
緣一……
他平靜地放下碗,頑強(qiáng)地從被窩里爬出來,穿上足袋踩著木屐,二話不說往外跑。這一口藥汁的威力,直接把他拖出了夢魘的余韻,只想發(fā)足跑遠(yuǎn)。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撞上了回來的兄長。
“半妖,難道是人類在追殺你嗎?”殺生丸揣著手,俯視著緣一,“你跑什么?”
緣一……
……
殺生丸不喜人類的村落,更不會(huì)與人類打交道,也絕不可能進(jìn)入人類聚居的地方。
但今天,由于半妖不愿意喝藥,還扔下藥碗就跑這件事,他竟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人類村落的大道中央,單手捏住幼崽的后頸肉,任一個(gè)人類巫女對他叮囑了半天。
“抱歉,我實(shí)力不足,無法照顧他。”夕說道,“以他逃跑的速度,我不能端著藥碗喂藥,所以只能拜托您了。”
“藥已經(jīng)磨好了,一天兩碗,要喝三天。”
“如果可以的話,請安排速度不錯(cuò)的妖怪?jǐn)r住他,再喂他喝藥吧。”夕微微頷首,“我們村子里沒誰能攔住他,又怕他失手傷人,所以……請您諒解。”
緣一被捏住了命運(yùn)的后頸肉,正被殺生丸提溜在半空里一晃一晃,安靜如死狗。
殺生丸瞥了眼幼崽,抬手將他遞出去,緣一配合地伸出手從巫女手里接過藥,并乖巧道謝。
巫女夕……
舉一只幼崽過來拿藥可還行?
忽而手中一重,一枚金判落入掌心。夕發(fā)愣,就見妖風(fēng)起卷,那大妖已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