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實實,像是養(yǎng)成習(xí)慣似的伸出小手,精準地抓住自己的犬耳,再一把摁了下去!
沒聽見沒聽見!
幼崽蜷縮起來,往絨尾深處鉆去。
殺生丸……
大妖想把這崽子捉出來扔出窗外,好好鍛煉他退化的警惕心。恰在這時,侍女的聲音貼著明障子傳來“大人,該起來了?!?
“大人、大人?”
殺生丸……
天色蒙蒙亮,晨曦剛露。蠢半妖就算跟著他游歷也從未起得這般早,怎么到了人類的城池反倒要重規(guī)矩了?
“大人,大人該起來了?!笔膛暵晢镜?,最終無奈地打開了明障子,“再不起的話……”
她陡然對上了殺生丸的冷眼。
只一眼,她被駭?shù)媚樕n白。
殺生丸淡淡道“再不起的話,怎么?”
侍女瞳孔驟縮,張了張嘴剛要尖叫,就聽大妖來一句“敢出聲就殺了你?!?
她好懸捂住了嘴,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不多時,千春婆婆趕來,恭敬地伏在屏風外頭,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少爺該起了。犬山事務(wù)繁多,很多事情需要少爺……”
“人類。”殺生丸眼皮一掀,嘲諷力十足,“就算只是半妖,能交給你們養(yǎng)育也是你們的榮幸,誰給你的膽子對白犬的血脈下命令?”
該起了?
人類竟敢規(guī)定半妖“該不該”的問題?連白犬也不會在幼崽嗜睡時驚動他,人類倒是敢。
千春更小心了“少爺是犬山的實際掌權(quán)者,只因往常這時要早起練刀,所以我們習(xí)慣在此刻叫醒他。”
簡言之,人類不敢對他下命令,只是遵守他為自己定的規(guī)矩。
然而,要真是練刀,半妖不可能這么抗拒。
殺生丸“往常?”抓住漏洞,直擊要害,“現(xiàn)在呢?”
千春“處理要務(wù)?!?
區(qū)區(qū)人類小城,也有“要務(wù)”一說?
人類的說辭可真有趣,他是不知道對于人類而言,還有什么“要務(wù)”能比戰(zhàn)爭更重要,重要到需要半妖天天早起去處理?
“那就讓我殺生丸見識見識,你們?nèi)祟惖囊獎?wù)是什么?!?
千春……
“是?!彼荒軕?yīng)下。
絨尾中的幼崽有醒轉(zhuǎn)的跡象,當孩子頂著亂翹的呆毛冒頭時,殺生丸的大掌落下,抓住了緣一的頭蓋骨,再把他摁回尾巴里。
“退下。”
緣一……兄長,退下不是這么退的吧?
他探出頭“兄長,我要洗漱。”
大妖不語,像打地鼠似的再把他摁回去。如是往復(fù)三次,緣一決定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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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悟了,兄長把他當作無聊時消遣的玩具,他越不聽話,兄長整他就越起勁。不如乖順點看看兄長到底想做什么,或許等大妖怪沒玩心了會自動扔掉他。
可緣一沒有料到,一向?qū)θ祟悈拹和疙數(shù)臍⑸杈箷u尊降貴的移步侘茶室,坐在他平時待客的高位上,冷眼刮著下首的家臣。
緣一不禁從絨尾中冒頭,這次殺生丸倒沒摁他。
大妖端坐其上,威嚴無比。他像是早做慣了這些事物般,平靜開口“說。”
侘茶室里鴉雀無聲。
“滾?!?
別說,就這么短短兩句,還真有四位家臣滾……不,告退了。剩下的幾人雖然心頭害怕,但依然頑強地扎根在侘茶室里,顯然真的有要事。
殺生丸看也不看緣一,可每句話都像是在敲打他“以后沒事找事者,殺?!?
瑟瑟發(fā)抖的家臣們……
緣一……
半妖就是半妖,連弱小的人類也駕馭不了。殺生丸抬起手,爪尖凝出瑩綠色的光,妖力化作一滴滴腐蝕性極強的毒液落在面前的矮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