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生為半妖,接觸到世界的另一面后,他就明白有時候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無慘雖死,但他仍需謹慎。
故而直至第七日正午,緣一方才離去,循著氣息找到了殺生丸的落腳點。
不同以往,兄長居然允許休憩處殘留著別人的氣味,而那個人還是兄長頗看不順眼的五條蓮。
“五條兄長來做什么?”
殺生丸把獄門疆拋給他,淡淡道“宿儺的手指。”
緣一微怔,回神后立刻打開獄門疆查看手指,就見里頭的五根手指齊全,還……多出了三根?
他再數一遍,確認了是八根手指。
“五條兄長為什么要把手指交給我們?”
緣一直覺不對,五條蓮是咒術師,還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以六眼在咒術界的決定性地位,有時候他做出的決定,可以看作是咒術界做出的決定。
按理說,咒術師與妖怪的立場天然對立,見面不打架就不錯了,把緊要的咒物交給妖怪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
然而,五條蓮不僅做了,還送來了三根手指……
“是出了什么事嗎,兄長?”
“邪術士在獵殺術士,為了手指。”殺生丸平靜道,“你追殺獵物的這幾天,邪術士得手了兩次。”
“五條蓮決定把手指交給你保管,之后,他會在犬山守著你的人類母親。”
短短幾句,信息量極大。
讓他接管宿儺的手指,說明五條家要集體出動,不會再有余力看顧封印。
而五條蓮作為術士的表率,非但沒在前線,反而呆在犬山守著他的母親,只能說明母親的處境絕不安全,已經有了危及她性命的跡象。
思及此,緣一臉色難看“是在出羽境內放出宿儺的邪術士嗎?我記得他的氣味。”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有事情做了。
難得的,殺生丸轉過金眸看向他,打量的眼神有些認真“倒是有點妖怪的樣子了。”復又閉上眼,“我以為你這半妖會迫不及待地回犬山,去照看你那人類母親。”
沒想到是選擇追殺新的獵物。
蠢半妖總算明白了防御不如進攻的道理嗎?
半妖要是能在邪術士找上十六夜以前宰了他們,十六夜就沒有危險可言。只要實力強大,一切威脅都不是威脅。
“五條兄長在,我無需擔憂。”緣一道,“而我擁有宿儺的八根手指,還是別輕易回去比較好。”或許回去了才會給犬山帶來災禍。
“我會等他們主動送上門。”
聞言,殺生丸對緣一的成長稱得上滿意。當幼崽對狩獵的態度變得從容,對自身的弱點變得明晰,就不會再淪為別人嘴里的獵物。
“不錯的選擇。”他甚至給予嘉獎,還大方地“關心”了一下他的狩獵狀況。
就像兩百年前父親會詢問他獵到了什么妖怪,戰斗中得到了什么經驗,勝利后收獲了什么戰利品……殺生丸知道半妖弟弟已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狩獵,便拿出長輩的態度,決定給予指點。
他還記得第一次正式狩獵成功時是九歲。
父親曾抱起了他,將他舉過頭頂,大笑出聲“不愧是我斗牙的兒子!”
那般對待親子的溫情,他只有在人類身上見過。
“殺生丸獵到了什么?”父親讓他坐在肩膀上,飛過山川與大河。
“兩百年的飛頭蠻。”
“哈哈哈!你才幾歲,就敢去獵殺兩百年的妖怪了?”父親的語氣狀似指責,實則溢出了連他都能聽清的自豪感,“身上受傷了嗎,殺生丸?”
“父親,那只是雜碎而已。”區區雜碎,不可能讓他受傷。
“有帶回獵物的牙齒和骨頭嗎?”
“我不需要雜碎的牙齒和骨頭。”他記得自己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