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陪坐,身姿筆直的跪坐在案幾后,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家母女,裴韻菘自從進來后都未曾正眼看她一眼,這樣傲氣來求什么人。
求人還一臉施恩的樣子,誰特么的給你的勇氣?
“裴夫人,我只是個內(nèi)宅婦人,外頭的事情不懂。您說的話我也不明白,你要回河?xùn)|,只管讓河?xùn)|的人來接就是,我們必然會歡送。”顧母強忍著怒火笑道,假裝沒聽明白裴夫人的話。
裴夫人眉頭一皺,白皙的面容隱隱帶上幾分怒火,又有些不屑的開口,“顧夫人,你明知道現(xiàn)在城外的情形,送信回河?xùn)|不知道幾時人才能到。再說,我?guī)е嶀卢F(xiàn)在離開晉陽,也是為了不給顧刺史添麻煩,您說是不是?畢竟,若是我們母女在晉陽有點閃失,想來顧刺史也不好跟裴家交代。”
顧清儀這就忍不住了,輕笑一聲,徐徐開口,“裴夫人說話真有意思,您來晉陽又不是顧家所請,裴家也并未投名帖至刺史府,您的安危自然有裴家部曲護衛(wèi),與顧家何關(guān)?”
“顧女郎到底是年輕氣盛,分不清輕重……”
“您說的是,我年輕氣盛好歹知道是非禮節(jié),裴夫人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不如我這個小輩呢?”顧清儀沉著臉看著裴夫人,“此時聽了夫人這一番話,我才知道何為上行下效,難怪上回裴女郎殷切前往鶻州見我,欲搶我婚事還一臉施恩與我的樣子,原來是家傳淵源。”
“你……”
“戰(zhàn)夏,送客!”顧清儀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裴氏母女,“裴夫人,裴女郎一路走好,恕不遠(yuǎn)送!”
顧母在女兒開口后再沒說話,她知道女兒這是怒極了,不然絕對不會如此失禮。
不過,顧夫人并不打算給裴夫人母女臺階下,低頭喝茶,無動于衷。
裴韻菘的臉色此刻也終于變了,一雙眼睛褪去溫和盡顯鋒銳,盯著顧清儀開口,“顧女郎,匈奴號稱十萬大軍,晉陽孤軍守城能不能守得住?若是得了河?xùn)|的支援必然是如虎添翼,你又何必如此刻薄。”
顧清儀嗤笑一聲,“裴女郎,明人不說暗話,便是為了與皇叔的婚事,只怕你與裴家也巴不得顧家被匈奴人斬于馬下,好為你掃清道路。若是如你言,河?xùn)|裴氏支援晉陽,怎么不見絲毫消息?我勸你還是少動這些歪心思,你與裴夫人若是想走就盡快走,再晚晉陽就要封城,一旦封城任你是誰都不得擅自離開,若是屆時發(fā)生沖突難免不美,是不是?”
裴夫人沒想到顧清儀居然這么強硬,而且這性子如此潑辣蠻橫,皇叔怎么會同意這門親是的,真是令人想不通!
裴夫人氣的渾身打顫,以前搬出裴家的名頭,到哪里不是被人奉承巴結(jié),偏遇到顧家總是連連吃癟。
裴韻菘卻是領(lǐng)教過顧清儀的性子,知道她說到做到,立刻攙扶著阿母道“母親,咱們走吧,既然顧家不屑于裴氏交好,我們何必為難人。”
顧清儀立刻懟了一句,“搶人婚事是為了交好,出城逃命還要被搶的人恭敬相送,真是稀奇事,怪我見識淺薄,竟是從未聽過如此無恥之語。”
裴韻菘……
裴夫人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氣的眼前發(fā)黑差點暈倒。
裴韻菘黑著臉硬是攙扶著母親挺直脊背走了出去,好,好,今日屈辱她們記住了!
裴家母女一走,顧夫人這才看著女兒說道“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就是故意這樣做,讓她們母女趕緊滾蛋,不然真要是打起來,若是她們心生二心往外傳遞消息,這才是最大的禍患。”
裴家是一方大族,裴氏母女留在城內(nèi),顧家也不能把人當(dāng)犯人看管起來,她們要是利用自己的渠道往外送晉陽城內(nèi)的消息,這才是最麻煩的。
只要裴家母女一走,范家那邊必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若是她們母女勸動范浚聯(lián)手,這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