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顧家在這亂世能有更多的生存資本。
倆人在半路分開,顧清儀直接回了后院,一個人進了寢室,躺在踏上,伸出掌心將小玉樹戳出來。
皇叔不在,糧倉不去,平常小玉樹是真的沒有存在感。
顧清儀甚至于忙起來都會把它忘記了,可是現在她仰臥在床上,看著掌心精神奕奕的小玉樹,沒忍住問了一句,“你說你存在的價值到底是什么?我來這里的價值又是什么?”
小玉樹自然沒辦法回答,它畢竟只是一顆樹。
顧清儀戳戳它的葉子,看著它十分警惕的將自己的葉子都蜷縮起來,頓時被氣笑了。
小氣鬼,皇叔不在,沒人拿你的葉子去進補。
罷了,自己也是瘋了,跟一棵樹計較起來。
把小玉樹收起來,她索性閉上眼睛睡一覺。
等睡醒了,又是正氣滿滿的好漢。
同樣的夜空下,留在晉陽的拓跋狄正跟著少主顧逸疏帶兵出城悄悄前往幽州。
本來這次顧清儀回鶻州拓跋狄應該跟著回來,但是拓跋狄手里有鶻州的火龍軍,所以這次就只能把他留下。
幽州現在什么情況不知道,并州安穩下來后,顧父與兒子就商議帶兵去幽州走一趟。
一來能支援皇叔,二來兵要練,練兵加支援正好。
而且鶻州又新補了一批火器,正好拉出去溜溜。
此事并未聲張,就連晉陽城內知道的人都寥寥。
拓跋狄未能來鶻州,顧清儀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也知道火龍軍在拓跋狄麾下,此時出征也是名正言順。
且,并州急需要自己的軍隊打出名聲與威勢,顧家原有部曲再加上拓跋狄這支火龍軍,她相信以他阿兄的本事,很快并州兵馬就能有自己的名號了。
當他們并州軍真的能練出精兵,能震懾周遭郡縣時,那才算是有了與河東裴一較高下的力量。
當初皇叔撤走河東的戍衛,河東的部曲立刻頂上也沒出現什么事情,而且依舊將河東守得牢固,當初董大成也給河東添了亂。河東也沒出大問題,如此可見河東的根基之深不易撼動。
正因為顧家人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回了鶻州的顧清儀才覺得擔子更重,更加看重襄垣的軍事基地與丹坊的科研中心了。
休整幾日,顧清儀才覺得緩過來,此時元朔已經在鶻州小住幾日,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架勢。
每天與鄭桓品茶對弈,然后一路欣賞著田園風光去庠序聽聽孩子們的讀書聲,坐在校外河邊的巨石上看著水車將河水汲上來送入水渠灌入田中。
冬種已經開始了,元朔就發現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鶻州這邊的冬種是照著順序從一邊趕往另一邊,而不是各家的田地各家種。
這樣做有個好處就是,一整片田地種完,就能開閘放水澆地,龍骨翻車徐徐轉動,澆灌這么一整塊地完全不需要很多人力,只需要幾個婦人瞧著一壟地灌完水,就堵上這邊放開另一個水溝就是。
這就是溝渠布置合理,流水滾入田中整齊有序帶來的好處。
元朔從來不知道種地還有這樣多的講究,這里的每一個人好像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分工合理有序,就連莊頭都不用監工,邑戶們興高采烈扶犁,播種,蓋土,澆灌即便是十分辛苦,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大大的笑容。
而且,這里還有播種用的農具也讓元朔很好奇,聽邑戶們說這是顧女郎讓人做出來的,播種又快又好,這個叫做鏹的播種工具真的是太好用了。
若是人力播種,費事費力,但是用鏹的話,只要用牛在前頭拉著,后頭只要跟著一個人扶著鏹就能播種,隨后再有人用驢拖著小石磙壓土將麥種埋上就完活兒了。
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