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看著大家的反應,心中很是滿意,再一看段譽,臉上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但卻并無半點得意之色,心中更是滿意。
“譽兒的話,諸位以為如何?”他問道。
段壽昌也在看著段譽,再看著皇帝侄子臉上難得的笑容,他站了起來,“太子這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只是,”他搖了搖頭,聲音漸漸低下來,“可惜啊,”
“皇叔請坐,”段正淳虛扶了一下,再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面上亦無半點懊惱之色,又很是欣慰,贊許的點了點頭,看著段壽昌沉聲道“皇叔,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正要你告誡族中,昔年鑄下的大錯,將來必不可再犯!”
黃昊暗暗的看了段壽昌一眼,朗聲道“太子如此聰慧,臣為皇上賀,為太子賀!”
段壽昌口中的“可惜”,意指在立國之后,是段氏皇族中內斗不斷,才導致最后大權旁落,可以說,在高升泰篡位之前的大理國,朝中的主要矛盾,就是段氏皇室內部對皇位的爭奪。
但在太子說出這樣有見地的話時說起這些,他微微有些不滿。
作為段譽的老師之一,段譽有這樣的表現,他也與有榮焉。
慈爽爽長王長興、蹤爽爽長段義知、引爽爽長張瑾瑜、厥爽爽長李俊賢也馬上附和。
段譽的表現,確實也讓他們感到訝異和高興。
段譽能說出這番話,其它不說,只這份眼光,就足見難得。
段同學連忙站起來“一得之愚而已,當不得各位的贊譽,”
他之前表現出的緊張和興奮,也并不是裝的,第一次進言,就涉及這樣方向性的問題,他其實也有些拿不準。
見段譽這么謙虛,書房內一眾中老年人頓時又都高興了幾分,段正淳笑著說,“如此,確實不宜大肆張揚為好,”
如若大肆張揚,就有可能把高氏的目光吸引過來,讓他們又一致對外。
段壽昌這次馬上表示贊同“正當如此!”
“呵呵,”段正淳笑著看著段譽,“譽兒,你可還有其它方略?”
段譽回到“父皇,具體如何行事,各位大人定遠勝于我,”
他的回答,很合段正淳的心意。
為君者,因諸事紛繁,故首要在于統御群臣,大計既定之后,居中圣裁即可,具體的,還是要看臣子。
正值年少的兒子,居然如此懂得進退,自然讓他大是滿意。
余人同樣如此。
如果說剛才他們的稱頌,還有些應景的成份,那么這一次,他們俱都真正的對段譽刮目相看。
為人臣者,若遇上一位萬事都有萬方略的君主,那是既幸也不幸。
那樣的君主,凡事都乾綱獨斷,之后很難不會剛愎自用,那實非社稷江山之福。
當然,也是因為,在那樣的君主手下,做臣子的建功也難。
黃昊首先開口“太子殿下提醒得很及時,時下,確也到了高氏內部相爭的時候,”
以前是段家的人爭著做皇帝,現在當然到了高家的人爭著做相國公。
雖高泰明現在看起來春秋正盛,然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相信高氏內部,已有不少人在為相權做長遠打算,畢竟,那是終身制的“站皇帝“。
“臣以為,一則,我們依然要要加強與各部的聯系,二來,對高氏的爭斗,我們不妨擇機因勢利導之,”
大家都知道,所謂的因勢利導,實際上就是煽風點火的意思,頓時紛紛出言獻策。
引爽爽長張瑾瑜道“高氏內部的爭斗,會在兩個方面,一為相權,一為封地,”
“當前相權穩固,爭斗應主要集中在封地上,”厥爽爽長李俊賢馬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