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做賊都會有做賊心虛的心理。
萬沐傾跟那床榻下的人,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可,那床榻之下壓根藏不了兩個人。
她正打算退出來躲到旁邊的柜子里,那腳步聲直朝著內間走來。
就在萬沐傾進退兩難時,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拽了進去,一個人重量就全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床榻這么高?
她在心里緩緩的深吸了兩口氣,這一壓,就知道此人乃是一個男子,她短暫的思考了幾秒,還是默默的沉默了下來。
一股子清淡的花香漸漸飄進了她的鼻間,這花香,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乃是春蘭,能用此香之人,非普通人家。
可此人身上穿的卻又是極其粗糙的布料,用最貴的香,穿最差的衣,若真是小偷她倒能理解。
可哪有賊,來衙門的?
這人武功定然不在她之下,不然,她又怎會這時才發現有人?
此人是誰?是跟她一樣,純屬好奇?還是另有目地?
在這種敵我不明的局勢下,用這樣方式搭救她,還不怕自己殺了他,膽量值得傾佩,腦子有點不行。
也許是他這樣出乎意料的行為,讓萬沐傾從直覺跟理智上偏向,此人的目地跟她一樣。
純屬好奇外加不想多生事端。
萬沐傾留著一只耳朵,一直在聽沈青的動靜,而她體內的真氣正在以每時每刻的時間加倍流逝。
她知道,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亮。
天亮再出去,那她只怕是過街老鼠,無力自保。
而她也不想別人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她動了動手,往此人身上戳了戳。
那人往旁邊挪了挪,身上的重量驟然減輕了不少,萬沐傾卻非常無語,只能是又往他身上戳了戳。
結果此人厚顏無恥的又挪回來了,氣的萬沐傾倒吸了一口氣,恨不得動手掐死他。
“青兒,你在里面嗎?”張捕頭敲了敲門,問道。
“在。”沈青原本打算睡一會,鞋子剛脫了一只,又穿了起來,走了出去。
“頭兒,怎么了?”沉青打開門,問道。
“就知道你會在這里過夜,一個女孩子,天天在這房間睡,算怎么回事,快,回春雅閣去。”張捕頭趕人似的趕著沈青。
都不容她多說一句話。將門一關,推著她出去了。
兩人腳步聲漸遠,萬沐傾動作飛快的將人一推,一個滾身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看著那人剛露出個身子,抬腿毫不留情的便將那人重重又踢到床底下。
也不見那人是誰,撒腿就走。
寧辰羽揉著胸口,灰頭土臉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二話不說的追了上去,可這夜里大雨傾盆的,四周漆黑一片,那女賊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雨中。
他靜站了一會,那女賊身上有股淡淡的沉香之味又有一股難以掩飾的藥味,應該是有病在身才對,可看她行動如風,腳步輕盈,又不像是有病在身。
不過,像她這樣能夠熏的起沉香的姑娘,臨南少也不少,可又是沉香又是藥味的人,只怕不多。
這樣親密的行為,此女倒是一聲不吭的忍耐著,一想到這里,寧辰羽嘴角掛上了似邪非邪的笑,也不敢多耽誤,一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屋檐。
萬沐傾從旁邊的轉角處走了出來,可惜,還是沒能看到那人的正面,只能大概的看出此人身高八尺,若不是兩人靠的那么近,聞到他身上的香,大概不會想到此人會是個富貴人家的偽君子。
可臨南富貴人家的公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好在,那名貴稀有的蘭花香,也不是哪里都有的賣的。
萬沐傾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輕車熟路的從后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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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賞花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