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陳的退下,那一箱箱似乎裝著無數頭顱的箱子也被人孤傲雪讓文將領帶來的人給一一的抬了下去。
箱子雖看不到了,但所有人的心里,卻再也無法安寧下來。
而中間偌大的通道之中,又只剩下了寧辰羽一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顯得孤立無援,唯有那被燭光拉長在地上的身影成了他此時此刻唯一的相伴。
大殿又恢復了靜寂無聲的沉默。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破沉默,即使現在人人都是身心倍受著折磨跟煎熬,但,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許位在這朝廷之上被人拉下去。
如今連左相身邊的王博都進了大理寺,誰敢保留一絲僥幸心理?更別說,左相都已經自罰俸祿五年了。
“寧副將,你知道朕為何要設大理寺嗎?”孤傲雪問道。
“微臣不知。”寧辰羽不緊不慢的如實回答。
“陸僉事跟隨朕身邊多年,他的死,讓朕心里很是難受,一提到錦衣衛,朕便難免會想起這位忠誠心腹來,便將錦衣衛改為大理寺了。”孤傲雪嘆息的道,似當真心中悲鳴一般,聲音低沉了不少。
寧辰羽沉著一口氣,聲音之中也染了三分悲痛似的,說道“陸僉事一心一意為朝廷,為皇上,他的離世,微臣也很難過,不過,他若泉下有知,知道皇上這么惦記他,想來,也能含笑九泉了。”
“只怕陸僉事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吧。”左相忽而出口說道,聲音的低沉人人都聽得出他心中的悲鳴。
誰都知道,陸錦跟王博相當于左相的左膀右臂,如今,一條臂膀斷了,這另一條臂膀看著也是保不住了,心中能不恨嗎?
“左相此言何意?”孤傲雪問。
“回皇上,陸僉事乃是跟寧副將一同去的京城,錦衣衛皆是身手不凡者,還有聞將軍欽點的將士護送,這東洲京城又有陽將軍坐鎮,就算江湖人士在狡猾,為何偏偏只有陸僉事帶去的錦衣衛被殺了呢?”左相言辭鑿鑿,字字珠璣的說著看向了寧辰羽。
言外之意就是,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卻好好端端的還活著,這,合天理嗎?
“此事,下官也不是很清楚啊。”寧辰羽一臉我是無辜的,我什么也不知道難為的表情看向左相,又轉頭對著孤傲雪道“皇上,想必聞將軍的折子上已經將微臣的事,說了吧。”
“聞將軍說,寧副將一去就跟陽將軍的兒子打了一架,重病在床,醒來時,陸僉事便已身死,也查出了容家便是殺人兇手。”孤傲雪說道。
“皇上,這種理由連個三歲小孩都不會信,聞將軍又怎會相信呢?”右相此時站出來說道。
這話說的,就頗有爭議了,好像是在幫聞將軍說話,又隱隱之中又在說,聞將軍跟寧副將是不是串通好的。
“皇上,聞將軍駐守禹州邊關,沒有圣諭是不得離來禹州的,此事,便也是聽寧副將怎么說,便怎么上報。”聞華緊接著就走了出來,自家兒子當然要自家護著,更何況這事,卻跟他兒子毫無半點關系。
憑什么要拉他聞家下水?
左相這邊又出來一人,拱手諫言道“皇上,正如左相所言,東洲既有聞將軍的親兵,又有陽將軍看守,此事,陽將軍定會上折子讓聞將軍送往朝廷,所以,這并不是只聽了寧副將的一面之詞。”
“皇上。”另一位官員又走了出來,說道“聞將軍遠在禹州,自是將自己聽到的如實匯報,只需要將陽將軍上來的折子跟聞將軍上來的折子對上一對,便可知曉,聞將軍是否有意包庇了。”
“兩位將軍呈上來的折子,并無分差。”孤傲雪看著通道上站著越來越多的人,依舊留著一抹余光始終在寧辰羽身上。
“皇上,微臣覺得陸僉事之死,容家被滅之事疑點頗多,理應讓人嚴查才是。”右相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