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以來,從未有一個早朝從清晨到夜幕,從夜幕到清晨。
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
當朝皇上熬了一個晚上,文武百官熬了一個通宵,后宮妃子,朝臣家室,不知多少人,眼睜睜看著東方翻起了白肚魚。
一夜無眠。
但,一夜的朝會下來,結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沒人知道寧辰羽呈上去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皇上說,那是陸錦留下的絕筆,將東洲之事一五一十的都記錄在了上面,里面的內容足以證明東洲之事跟聞將軍上報所說沒有出處。
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誰會相信那卷竹書是陸僉事的絕筆呢?
皇上不僅沒有動怒,反而因此次護送有功,恢復了寧辰羽侯爺的身份,還賞賜了無數珍寶,入駐了曾經的寧府。
這是所有人包括寧辰羽在內,都沒想到的事。
朝廷之中早有不少人得知陸錦出宮辦事是為了那塊隱藏在萬家的神陰令,神陰令這東西雖說很多人沒見過實物,但人人都知道那是一塊令牌,而不是一卷竹書。
這竹書到底是何物?能讓孤傲雪不追究東洲之事,不為難寧家之后,還這般對待寧辰羽?
著實讓不少人好奇。
好奇歸好奇,下了朝,人人自危的百官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怎么保住脖子上的腦袋,怎么保住腦袋上的烏紗帽。
陸陸續續的百官上了自家的車攆,一家一家的各懷心思的跟同僚拱手別禮,左相刻意將腳步放慢了許多。
看到聞華送別右相馬車離開,這才將腳步放快了些許,在聞華正欲轉身上車之際,開口喊住了他。
“聞大人。”
“左相。”聞華連忙將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拱手行禮道。
“不用這般多禮。”左相伸手扶了他一下,兩人似乎極為熟絡,不約而同的往外步行離去,說道“這寧家之人的命就是好啊。睡一覺,就成了侯爺了。”
左相言語之中譏諷,聞華怎么可能聽不出。
這份功勞原本應該是屬于聞家跟陽家的,可偏偏全給了一個什么事都沒參與,只是睡了一覺,護送一下,便將這份功勞全給了。
心中多多少少,還是為皇上今日之舉有些不服氣的。
但聞華心里也十分清楚,今日的寧辰羽已非昨日的寧辰羽,雖說寧辰羽一路來帝都的路上他未做任何手腳,但誰心里又不明白呢?
更何況,西營鐵騎的出動乃是受皇上暗中的旨意,可寧辰羽不僅躲過了左相的劫殺,右相的計算,各路百官的埋伏,皇上的攔截……
還能毫發無損的將東西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誰還敢說,今日的寧侯爺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只會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寧侯爺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只怕人人都會認為有人冒充了寧辰羽吧。
“寧家戰功無數,皇上偏愛也無可厚非,更何況,寧侯爺這次押送確是有功。”
左相聽著這語氣,不僅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覺得寧辰羽乃是實至名歸,他目光閃了閃,微沉了一下,說道“皇上一直以來對寧侯爺便‘關愛有加’,想來,也是想讓寧侯爺有些功績,好讓他留在帝都,畢竟……”
左相傾身低壓聲音聞華耳邊道“這寧家,自開國以來,便是掌握三軍主帥的人。”
聞華尷尬的笑了笑,拱手道“多謝左相提醒,下官還有事,就不陪左相了。”
左相看著聞華上了馬車,眼底劃過一絲陰蟄,側頭對著身邊的道“派人跟著右相跟聞家。”
“是。”
聞華今日在朝堂之上出手替商平出面,這不就是當著皇上的面,當著眾臣的面打了右相的臉么?
聞家可是右相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能有今日,都是托右相之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