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矩是不可疾行,最守規矩的人既然不守規矩了!
“師父。”南宮錦抬眸,這才看到帳篷里還坐著一個人,畢恭畢敬的喊了一句,
陳老抬手開始研磨,他掃了一眼南宮錦左手的藥箱子,要是誰出了什么大事,他肯定不會是最晚得到消息的,而且,也不會只有南宮錦一人過來拿藥箱子。
他道:“你這急匆匆,是要干嘛去?”
“冰副將受傷了,徒兒前去看看?!蹦蠈m錦如實回答道。
陳老覺得自己臉被人打了腫了。
他一口氣悶在胸口,不讓不下的,一說到這個冰曇,他就……氣不打一出。
為什么氣不打一出?
倒也不是他不喜歡冰曇這小子,就因為他騙南宮錦說他手腕上的那條手鏈是他送,冰曇這小子懷恨在心,私下就沒給他好臉色過。
這冰曇也不計較南宮錦忘記一切的事,就計較那條手鏈了。
你說他氣不氣!不就是一條手鏈嗎?!不就是一條黑色玉石手鏈嗎?!
南宮七屬多的是!
原本南宮錦對他是有禮有距,客客氣氣的,冰曇是熱臉貼冷屁股,他看著,倒也歡喜,就覺得他徒兒給他長臉了。
哪知道,這臉還沒長多久,南宮錦就變了樣,雖說對冰曇還是愛理不理,倒不會在拒人千里之外,而且他知道,只要是關于這冰曇的事,他肯定是豎起兩個耳朵聽。
“師父,徒兒去了?”南宮錦見陳老不說話,心中又擔心冰曇的傷勢,不由開口說了一句。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燙傷么,讓其他人去就行了?!标惱夏闷鸸P,沾了沾墨,瞄了一眼南宮錦,說道。
南宮錦站在那里沉默良久,他垂眸看著手中的藥箱子,也在心里反問道,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燙傷,何必他親自前往呢?讓別人去就行了。
可心里,卻遲遲沒有應答。
他握緊了手中的藥箱子,抬眸低沉道:“我不放心。”
試問南宮七屬乃至南國百姓,何人不說一句天權支屬弟子的醫術高明,隨便一個弟子出去闖蕩江湖,都必然名揚天下。
一個小小的燙傷,誰處理不來?
可他卻說了:我不放心。
陳老頓住了筆,如果說,冰曇做換心手術那個時候,南宮錦說我不放心,他還不覺得有什么。
而一個小小燙傷,卻讓他說出來我不放心這四個字。
這短短的四個字,就足矣證明一切了。
墨凝聚于筆尖,從毛筆的筆端落在了宣紙上,一攤小小的墨汁慢慢的不斷擴大暈染開來。
陳老看著眼前的宣紙,南宮錦就是這張宣紙,空白全新的,而冰曇就是落在他心中的這滴墨。
然而,并非什么墨都能在這宣紙上落下無法磨滅的痕跡。
唯有那心中,刻在骨血里的那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