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我們來這里干什么?”墨白輾轉幾人,才把消息告訴水凌月,她不得已便又在深夜溜出了皇宮,結果這人二話不說,帶著她七拐八拐,跑到了城東一處荒廢的宅子,斷壁殘垣,荒草有一人多高,房屋破敗不堪,這地方白日里可能是附近窮苦孩子的冒險樂園,晚上,尤其是夜黑風高的晚上,就有點瘆得慌。
“這里是十年前的凌府,凌景嵐說,凌相生前在書房的地板下有個暗格,專門收藏一些重要信物,讓我們來找找看”,墨白看了她一眼,說道,水凌月不便,只能拜托墨白多多照拂水月居,在他眼里,那群禁軍不足為提,但是省了許多麻煩。
“凌府”,水凌月念著這兩個字,看著眼前的一切,很難想象這曾是一代名相的府邸“這里這么大,又破敗成這個樣子,我們去哪找書房?”
“凌景嵐給我畫了個圖,比照著應該不難找”,墨白的自信滿滿在看到后院塌成一片的房子后,散了一半“沒事,我們找準方位,不難挖的”。
烏衣和西風認命地拿著鐵鍬跟在后頭,聽見自家少主大言不慚的話,不由得撇了撇嘴,幾個人在荒草里鉆了幾圈,才勉勉強強地找到了一處大致的地方,烏衣和西風一邊動手清理廢墟,一邊嘆自己命苦,“聽說默哆難為你了?”墨白與水凌月站在一旁,他抱臂而立,偶爾看一眼水凌月。
“你怎么知道?”水凌月扭過頭問,“誰還沒有一兩個可以問話的人了,我不僅知道他為難你了,我還知道我去柳州那幾日,你受了傷,還是沈奕舟把你送回了瑤光宮”,墨白微微低頭道,前幾句話還很正常,這最后一句莫名的有些醋意。
水凌月最不喜與他對視,他那雙眼睛很容易讓人淪陷,然后便轉過了頭“沒事,小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墨白看了她一眼,忽然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小美人,等凌相平反,我們便走吧”,這樣無法護她周全,提心吊膽的日子,他過夠了。
“好,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就跟父皇說,與沈奕舟解除婚約”,水凌月倒沒拒絕,答應得干脆,在她的生活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將就。
墨白聽見她的回答,嘴角勾笑,忽然扭頭問道“上次是誰大言不慚地說,要跟我私奔來著?”
“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水凌月反問道,若他是江湖游俠,她跟著他浪跡天涯也好,歸隱山林也罷,都無所謂,可他是靈川少主,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她不能把自己帶去的同時,把災難帶給他和他的家族,尤其是朝廷現下正缺對各部洲動手的理由。
“小美人,你現在是承認玉瀟公主的身份了么?”墨白聽見這話,倒也沒生氣,只是反問了一句,“你怎么還是不信?”水凌月有些好笑,就連她自己都認可了自己的身份,唯獨這人永遠存疑,“我只是覺得,你更像……”墨白說了一半便沒再說下去神色也變得憂郁,“像什么?”水凌月道。
“沒什么,我是說假如是凌景嵐說了謊騙了你呢?”墨白一笑,偏他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怎么可能?騙我一次還不夠么?他圖什么呀”,水凌月擺了擺手,日后想起這話,她才知道何為一語成讖。
“找到了”,西風忽然跳了跳,有些興奮地沖著兩人揮手,水凌月率先奔了過去,墨白在身后面色憂傷地看著她,喃喃道“可我覺得他真的又騙了你……”
“咳咳咳”,水凌月看著眼前被敲開的一處地面,里面四四方方的放著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蓋子上雕著繁復的花紋,中間是一片楓葉,那是楓月山莊的標志,她記得,凌景嵐說過,凌相如跟隨明仁帝前,曾是江湖世家子弟,現在看來,他可能便是楓月山莊的最后一代凌姓莊主,從那以后,他將山莊托付給了水家,這倒也解釋了,為什么水玉樓會認識凌景嵐。
“保